光總覺得它跑得比任何事物都快,可它錯了,因為無論它跑得多快,黑暗總是先它一步到達并等待着它的光臨。
——特裡·普拉切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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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鄉市立醫院泌尿外科醫生孟祥平,三十一歲,5月14日失蹤,于7月19日在龍番市郊區路邊發現屍體;南江市通通網絡公司總經理方将,三十二歲,6月2日失蹤,于6月5日在龍番市鬧市區一垃圾堆中發現屍體。
”偵查員說,“據調查以及青鄉市、南江市公安局同行的協查,兩名死者生前所有可疑社會關系全部排除嫌疑。
兩名死者在生前互不相識,也沒有過任何聯系。
”法醫秦明系列
“六三專案”距發案已經整整兩個月了,專案組抽調了全市的精兵強将進行了地毯式排查,偵查員帶回的結論卻依然毫無突破。
專案會議成了例會,每周二、四、六晚上都會在龍番市公安局會議室召開,可是破案的線索絲毫沒有被找到。
案件已經發生兩個月了,我們省廳的偵查、技術人員專門趕赴龍番市,聽取了案件前期工作彙報。
連續的奮戰讓偵查員們臉上挂滿了倦容,而線索一直摸不出來,他們的臉上又不禁滿是憂慮。
“視頻組也竭盡全力了。
”視頻偵查科科長說,“所有的監控都仔細捋了一遍,可惜因為缺乏維護經費,很多單位的攝像頭都是擺設,我們隻能靠交警安裝在大路上的攝像頭以及銀行等單位的零散監控進行偵查。
經查,孟祥平5月14日晚六時在龍番市長江大道和繁華路交叉口出現了一次,獨自步行;方将是6月2日晚八時在工商銀行花園路支行門口的龍番大酒店門口打車,往北去的。
這是兩名死者最後出現的時間和地點。
”
“我想問一下,那個,方将後來回賓館了嗎?”大寶問。
“賓館攝像頭也是好的,方将是6月2日中午辦理的入住手續,下午五點出門,然後再也沒有看到過他了。
”
“打車,”我摸了摸下巴上的胡楂,“出租車找到了嗎?”
偵查員一臉惋惜地搖搖頭,說:“因為監控清晰度很差,我們沒法看清車牌号,隻能通過大概時間來排查附近路口的交警監控,等我們找到那輛出租車駕駛員的時候,事情已經過去半個月了。
即便是我們給他看了監控,他依舊想不起來那天運送這個人去什麼地方了。
”
“長江大道在北,龍番大酒店在南。
”我說,“距離那麼遠,怎麼才能聯系到一起呢?”
“死者均是在被下藥的狀态下割頸導緻死亡,然後又被剖腹和分屍。
”偵查員說,“我們在毒鼠強的來源方面也做了很多工作,可惜一無所獲。
”
“那會不會是為了财呢?”我想了想,問。
兇殺案件的發生,大多數情況下原因不外乎财、色、情、仇和激情殺人,在社會矛盾均被排除的情況下,死者又是男人,不得不考慮“侵财殺人”的可能性。
“這個現在看,也不能排除。
”偵查員和我的想法一緻,“如果是偶發性的侵财殺人案件,加之兇手精神變态,确實不太好找線索。
”
“下一步,你們打算怎麼辦?”我問。
“下一步,我們一方面繼續調查死者的社會關系,另一方面也繼續努力看監控。
看看特定的時間,在特定的案發現場的一些可疑車輛的出沒情況,然後逐個排查。
”偵查員打了個哈欠,說道。
我點點頭,說:“真是辛苦你們了,全市那麼多監控,怕是你們沒睡過好覺吧。
”
“今晚怕是也睡不了好覺了。
”胡科長推門進來,說,“一個豪華小區,着火了,目前看,是死了人了。
”
“那我們也去看看。
”大寶收拾起筆記本。
“這你們沒必要去吧,”胡科長說,“未必是命案。
”
“額,無所謂,今晚沒事兒,我們一起去吧。
”我說完,拍了拍“六三專案”主辦偵查員的肩膀說,“兄弟們受累了。
”
這是龍番市東部的一個豪華小區,小區由十餘棟六層雙單元小樓組成,每單元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