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戶,每兩層為一戶複式樓。
現場位于其中一棟樓的二樓,我們趕到現場的時候,消防隊員們正在收拾地面上的水管,二樓的一面窗戶玻璃被高壓水槍沖破,但窗外并沒有明顯熏黑的痕迹。
“兄弟,火不大嗎?”我問。
一名消防戰士搖了搖頭,說:“不大,都沒見到火光,兩下就給俺們沖滅了。
”
“那,你們進入現場沒有?”我接着問道。
戰士又搖了搖頭,說:“沒有,這門結實。
我們一面滅火,一面有戰友在破門,火滅了,門還沒弄開。
”
我穿過被支撐着的門禁單元門,來到現場住戶101室的大門前。
鋼制的大門門框看上去的确有些扭曲,我默默點了點頭,随即又擡頭問:“那你們怎麼知道裡面有人死亡了?”
戰士停止收拾水管,擡頭看了看我,說:“哦,俺知道了,你們是法醫吧?俺看過一部講你們法醫的小說叫《屍語者》,俺特佩服你們的工作呢。
”
我有些焦急,沒接他的話茬兒,說:“你們怎麼知道裡面有人死亡了?”“哦,”小戰士撓了撓頭,“你們公安局的人從對面的陽台上打光進去看的。
”
說完他指了指現場對面的二樓陽台。
這時,一名龍番市公安局的技術員從現場後面的住樓走了出來,揚了揚手上的聚光勘查燈,說:“秦科長好,剛才從對面看了,确定裡面有一人死亡。
”
我點點頭,戴上手套走到門口,看了看形狀怪異的門鎖說:“這種門鎖我倒是第一次見,确實很奇怪,這門的料子也真夠結實的,業界良心啊,難怪你們弄不開。
”
“門鎖把手上有紗布手套痕迹。
”林濤拎着一個小盒子走到我身邊說,“這天氣,在住宅區裡戴手套的,除了法醫、保姆、環衛人員,還真就沒啥好人了。
”
“我可沒碰着門鎖。
”我舉起雙手。
“你在那邊和消防小戰士聊的時候,我就已經看完了。
”林濤覺得我的動作很滑稽,笑着說,“初步分析,可能是臨走帶門時留下的新鮮手套痕迹。
”
“你是說這是命案?”我瞪起了眼睛,“你剛才去哪兒了?接下來要做什麼?”
林濤舉了舉手上的小盒子,說:“我去拿這個了,開鎖啊,不然咱們怎麼進去?窗戶都有防盜窗的,你這體形,怕是我們把防盜窗全拆了,你也未必鑽得進去吧。
”
“去你的。
”我說,“你還會技術開鎖?”
“必須的啊。
”林濤戴上頭燈,拿起工具開始開鎖。
“這可不是一般鎖啊。
”我饒有興趣地抱着雙手站在林濤身後,“你能把它弄開,我叫你哥。
”
“我看不像命案,”胡科長和王法醫走了過來,說,“剛才詢問小區保安,有一些線索。
”
“哦?”我轉身看了看身後同樣露出好奇眼神的消防戰士,攬過胡科長走到了一邊。
不論是不是案件,相關的重要信息在調查階段都是需要嚴格保密的。
很多人認為公安藏着掖着一些關鍵信息是故意賣關子,其實不然,這些消息一旦洩露出去,不僅會給偵查帶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而且在甄别犯罪分子的時候,也會出現困難。
比如有人要為真正的兇手頂罪,他一旦得知了案件的關鍵信息,就會騙取偵查人員的信任。
即便對于同屬公安部門管轄的消防隊,我們也是需要保密的。
“是這樣的,”胡科長見我把他拉到一邊,會意地一笑,說,“保安說,晚上十點多鐘的時候,全小區停電了。
”
我擡腕看了看表,時針指向十二點三十五分,說:“那火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你聽我慢慢說來,”胡科長說,“據對保安的調查,晚上十點十分左右,保安室突然停電了。
保安們就趕緊出來看,發現全小區十一棟樓都是黑漆漆的。
對了,這裡要先說一下,這個小區一共十一棟樓,每棟樓六戶,一共也就六十六戶人家。
實際入住的,大概有四十戶人家,都挺有錢,平時在這個時候應該是燈火通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