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什麼?命案?”林濤最先做出了反應。
幾名女刑警看到林濤驚訝的表情,捂着嘴竊笑。
“是的,”我說,“死者心髒有一裂口,應該死于心髒破裂。
檢驗全身,未見其他損傷,也未見任何生前燒死的征象。
”
“理化初步檢測,死者心血中沒有一氧化碳。
”理化室負責人插話道。
“說明起火前,死者已經死亡。
”我補充說。
“可是經過初步現場勘查,我們痕迹檢驗部門在現場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痕迹物證。
”林濤說,“除了一樓地面有幾枚殘缺鞋印很可疑以外,感覺實在不像命案。
”
“現場過火,兇手動作簡單,”我說,“這一系列因素決定了這個現場的痕迹物證會很少。
”
“不對吧,”陳副局長被電話從床上喊醒,一臉倦意地癱在專案指揮部的主座上,“心髒破裂沒有血迹噴濺出來嗎?”
“心髒不同于動脈。
”我說,“心髒外有心包包裹,加之我們認為死者心髒被刺後,心搏驟停,所以不會有太多噴濺出的血,但是多少也應該有一些。
不過現場被火燒、被水澆,我們沒有發現,也很正常。
”
“這個小區安保完善,為什麼監控組那邊還沒有消息傳過來?”陳局長說。
“監控組還在努力看,但确實沒有發現。
”主辦偵查員說,“下一步該怎麼辦呢?”
我擡腕看了看表,時針已經指向淩晨四點。
“我看,我們還是回去休息一下吧。
”我說,“等天亮了,我和林濤再去現場看一看。
”
陳局長點點頭,說:“你們辛苦,先休息,偵查部門連夜開展外圍調查。
我天一亮就要知道董齊峰當晚的活動情況、接觸人的情況以及電話聯系人的情況。
還有,相關的理化、DNA檢驗明天上午必須出結果!”
這段時間,我連連出勘現場,筋疲力盡,人已處于疲勞到崩潰邊緣的狀态,一聽我可以回去休息,瞌睡蟲更是爬上身來。
胡科長接完電話,從專案組走了進來,說:“怕是我們也休息不了了。
”
“怎麼了?”林濤問。
“龍番大學的校園清潔工剛才在清掃校園的時候,發現在學校一個偏僻的角落,有一具屍體。
”
“你們去吧。
”我說,“我實在太困了,我要睡兩個小時。
”
“可是,”胡科長一臉凝重,“我們出現場的法醫斷定,這具屍體,和‘六三專案’有關。
”
第十一根手指的案件,被專案組文绉绉地稱為“六三專案”。
這起案件已經有兩個月沒有動靜了,現在又發現了新的線索,整個會議室裡都充滿了躍躍欲試的味道。
陳局長果斷下達命令:“這個會議室裡所有參加‘六三專案’的人員,全部趕赴龍番大學;通知所有‘六三專案’的專案組成員起床。
董齊峰的這個案件,辦公室馬上從分局刑警隊抽調人手、介紹情況,繼續開展工作。
”
“那你呢?”胡科長看着我說。
我早已被胡科長說出的“六三專案”四個字驚得清醒,我使勁兒地點點頭,說:“我去,我去。
不睡了。
等幾十年後,我有的是時間睡覺。
”
當我們趕到龍番大學時,天已快亮了。
正放暑假的校園裡靜悄悄的,這個被學生們用作戀愛場所的小樹林,已經被警戒帶圍了起來。
勘查人員正在小樹林裡忙碌着。
“我趕到時,屍僵剛剛在大關節開始形成。
”值班法醫孫勇說,“初步推斷,死者應該是死亡五小時左右。
”
“我現在比較關心,你們為什麼認為這和‘六三專案’有關?”我看了看遠處的屍體,很完整,沒有被分屍。
而“六三專案”的兩起案件被害人都被殘忍分屍了。
“死者是被割頸殺害後,剖腹。
用掏舌頭的辦法,取下了大部分内髒。
”孫勇說,“手法和‘六三專案’完全一緻。
”
我點點頭,說:“看來确實比較像,但屍體沒有被分屍,運送到這裡來,難度比較大吧?”
“我們現在覺得死者就是在這裡被殺害的。
”孫勇指了指小樹林外的奧迪TT,說,“那一輛就是死者程小梁的車。
車上有行駛證和駕駛證,我看了照片,就是死者無疑。
”
“程小梁?”
“程小梁,男,二十五歲,是龍番大學黨委書記的獨子。
”孫勇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