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越來越簡單,實質上卻越來越難。
”
我疑惑地看着胡科長。
胡科長接着說:“這名死者的身份證都在身上。
梁峰志,男,三十七歲。
偵查員剛才查了,這個人是個律師,換了很多律師事務所,有在龍番的,也有在外地的。
目前是在雲泰市恒大律師事務所工作。
來龍番半個月了,一直在跟一個經濟糾紛的案件,在取證。
他居住的賓館反映,昨天下午他三點多就出門了,然後就沒再回來,直到我們今天在這裡發現他的屍體。
”
“怎麼确定是‘六三專案’的兇手幹的?”我看了看太平間大門口的三個大字,猶豫了下,還是穿了鞋套走進了警戒帶。
“剖腹、割頸。
”胡科長說,“這次沒有割腦袋,但内髒是用法醫慣用掏舌頭的辦法取出的,估計也是中毒死亡的。
我就一直很奇怪,毒鼠強這種劇毒物質,國家有管制,按理說,查一些非法渠道,也該查出來它的來龍去脈了呀,可是就是一點兒線索都沒有。
”
“還有這個,完全可以串并了。
”大寶攤開手掌,掌心有一坨黑乎乎的東西。
“什麼?”我湊過去看了一眼。
大寶的手掌心裡,是一枚人的舌頭。
舌頭已經發黑,發出一股刺鼻的味道。
這股味道不是腐敗産生的屍臭,而是福爾馬林的味道。
“兇手用福爾馬林固定了這個舌頭。
”大寶說,“不出意外,這就是八月初死的那個程小梁的舌頭,程小梁不是少了個舌頭嗎?”
“以此類推,這具屍體應該也會少點兒什麼?”我問。
大寶點點頭:“小雞雞沒了。
”
我把牙齒咬得咯咯直響:“這該是什麼樣的惡魔啊,我們怎麼才能抓住他?”
我的情緒感染了大寶,大寶仰天長嘯:“賜予我力量吧!我是大寶!”
屍體檢驗工作持續了四個小時,相對于熟手們做普通系統解剖兩個多小時的時間,延長了許多。
檢驗工作很仔細,卻仍未能在屍體上發現有價值的線索。
兇手的作案手段我們已經了如指掌:騙死者喝下毒藥,毒發身亡,然後在瀕死期割頸,用法醫的手段剖腹、掏舌取内髒。
最後兇手會留下死者的一個器官,然後把屍體用割槽捆綁、碎屍或者顯眼包裝物包裹的方式抛棄到一個容易被人發現的地方。
這是一個極端的變态者。
對于這個推論,無人争論。
調查工作也進行了兩天,除了再次确認了死者梁峰志生前的活動軌迹以外,沒有發現任何線索。
偵查部門調查了所有他身邊的人,比如他的親戚朋友、龍番市的同事和他本次來龍番辦案的關系人,甚至那個報案的醫生和看門的保安,都一一被排除了作案可能。
專案會上,也有很多人對四名死者消失前最後的地點進行綜合分析,沒有交叉,沒有重複。
也有很多人對他們的失蹤時間進行了聯系,也沒有找到任何關聯的依據。
總之,這四個互不相關的人,就這樣被同一個殘忍變态至極的兇手,毫無理由地殺害了。
這幾天,每個人的情緒都是越來越低落,隻有一個人越來越興奮。
“這個車輪印痕是在靠太平間最近的車位上發現的。
”林濤說,“雖然有多重車輪印痕的重疊,但是在不同光線下,還是能還原出一個比較新鮮的車輪印痕。
我已經排除了報案的那個醫生的車輪印,所以這個印痕很可疑。
”
“可是,僅憑一個車輪印痕,基本沒有可能在擁有上百萬輛車的城市裡發現線索。
”我說,“即便是通知交警部門大海撈針,也頂多找出類似的車輛,畢竟一種車輪印痕可能就對應着幾千輛車。
”
“隻要能找出一樣花紋的車輛,我就可以通過磨損痕迹來排除或認定。
”林濤說,“我們需要有希望!很多案件破獲都是有巧合存在的!說不準這個專案也是這樣。
我這就去申請專案組通知交警部門留意!”
雖然多了一個不太有希望的線索,但我們還是充滿期望地等待了兩天。
奇迹并沒有出現,出現的是另一起命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