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無縫的案件呢?
“六三專案”又添一案,法醫們心裡最不是滋味。
一方面,因為未能破案而導緻又有一名死者無辜被害,心懷悲戚;但另一方面,因為多一起案件就會多一層線索,又心生振奮。
人有的時候就是矛盾的。
這是一所快被廢棄的醫院,因為這所醫院有很多關于醫療事故的極為奇葩的笑話,這些笑話傳遍了龍番市,導緻幾乎沒有人願意來這所醫院看病。
十年來,醫院的設施開始老化,卻又無力更新,甚至環境衛生都無力去維護,目前這所醫院除了這片還比較值錢的地皮以外,幾乎一無所有。
“病人A來醫院做乳腺癌手術,明明是左邊患病,醫生割了她的右邊,發現後沒辦法了,隻有把左邊也開刀了。
”大寶在車上繼續溫習這些“笑話”,順便也說給市局那些沒有聽過這些故事的實習法醫聽,“病人B去割闌尾,割完後疼得快要死了,回病房一問,别人不疼啊,怎麼回事兒呢?一查,你們猜怎麼着,麻藥忘打了。
”
“病人C的故事最經典。
”大寶龇了龇牙,發現實習生們依舊一臉凝重,接着說,“一個人去開小腸疝氣,本來是小手術,結果上了手術台,靜脈通道都打開了,備皮、鋪巾什麼的都做完了,局部麻醉也打完了,他聽到手術室裡僅有的兩個醫生在讨論,一個說‘我沒開過疝氣,你做過這種手術嗎?’另一個說‘我也沒做過。
’”
一個實習生還是沒忍住,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大寶正色道:“我可不是和你們說笑話,我在教你們醫之道。
學醫的,不能救人就會害人;學法醫的,不能破案就是飯桶。
所以得好好學習!”
關于這個醫院的笑話我聽過很多遍,也不知真假,但是來到這個破落的醫院時,我至少相信了輿論的威力。
醫院的太平間位于醫院大門内東側的角落裡,一座平頂的平房,看起來搖搖欲墜。
我暗自擔憂,這樣的房子,會不會在我們勘查的時候,忽然倒了?
我看見很多技術人員在太平間的大門口拉起了警戒帶,在現場忙忙碌碌。
我倒是滿懷希望地走進保安室,和保安聊了起來。
“你們誰先發現屍體的?”我問。
“一個醫生今天早上上班停車在那門口,看見門口有一個白色的屍體袋,是我們醫院的屍體袋。
”保安說,“醫生就很奇怪,最近醫院沒什麼生意啊,也沒死人啊,怎麼會有屍體?即使有屍體,也不會扔太平間門口啊,太平間裡空着呢。
于是他走近一看,屍體袋沒有拉上拉鍊,裡面是人的腸子。
他知道事情肯定沒那麼簡單,就報了警。
”
“你們的監控,刑警隊調取了嗎?”我問。
“監控?你知道監控設備一個月要多少錢維護嗎?”保安搖搖頭,“我印象中,從我來這裡上班開始,就沒見過一個好的監控頭。
”
“那昨晚有人拖着屍體進醫院,總有人會看到吧?”我仍不放棄。
保安說:“這裡沒人值夜班。
你知道嗎,我在這兒隻坐上午半天,他們一個月給我三百塊錢,我下午和晚上還要去開晚班出租車呢。
”
“下午、晚上沒有人輪值?”我問。
“整個醫院,就俺一個保安。
我是保安隊長兼保安。
”保安挺了挺胸膛。
我頓時感到萬分失落。
這個兇手真的很會選擇抛屍地點,這是一個不容易被人發現抛屍,卻又很容易被人發現屍體的地方。
“那這附近有監控嗎?如果有車開進來,有燈光,裡面會不會有值班醫生注意到?”我做出了最後的努力。
“據我所知附近沒什麼監控。
”保安說,“這裡大門二十四小時不上鎖,晚上就成了周邊居民的停車場,院長懶得管,我們也懶得管。
所以晚上會停不少車,有誰會注意到哪一輛車是進來丢屍體的?”
我張張嘴,再也問不出有價值的問題,于是悻悻地走到現場警戒帶外。
胡科長早已穿着妥當,攤着一雙戴着滿是血迹的手套的手,走到我的面前:“給我們的感覺是,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