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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原本就有些發福的身材加之腐敗,更顯臃腫。
她的衣服被掀至胸·部,露出黑色的胸罩。
前胸盡是幹燥了的血迹。
中秋時節,之前一直是高溫天氣,近兩天氣溫驟降,給我們對死者死亡時間的推斷帶來了不少麻煩。
屍體隻能說是中度腐敗,還沒有産生完整的巨人觀,但是這種腐敗程度,已經足以在密閉空間中散發出很強烈的屍臭氣味了。
屍體腹部出現了綠色,這被我們稱為屍綠。
我們也隻有粗略地根據經驗判斷,在這種氣溫下,全腹出現屍綠,死者應該死亡四五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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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死者在自己家中死亡,或是有熟人可以認出死者,又或是死者身上帶着可以證明身份的物件,否則法醫在到達任何一個命案現場的時候,眼前的屍體都是無名屍。
而盡快查清屍體身份,成為任何一起命案中最為重要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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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們講個笑話呗。
”大寶最近心情很好,總是愛說笑話。
我們認為一名法醫若是擺脫陰鸷,變得愛說笑話了,那麼就等于他過了心理的那道坎兒,變得對生死淡然了。
“我以前在青鄉市公安局工作時的一個同事,”大寶說,“在現場發現了一副穿着衣服的骸骨。
這個同事一直在行内号稱自己的法醫人類學學得最好,所以我們局裡經常笑話他說,發現骨頭隻有他和警犬最開心。
然後這一次他也特興奮,把骨頭拉回解剖室就開始研究啊,研究了一下午,得出結論,死者男,五十歲。
他的結論剛下完,一名一直在旁邊打醬油的痕檢員就從死者的衣服兜裡掏出個身份證,姓名、住址全有了。
領導一生氣,就把這哥們兒調去看守所當獄醫了。
”
大寶話剛落音,就停止了正在搜索死者衣物的動作:“哎呀媽呀,幸虧我先翻了翻她的褲子口袋,還真有個身份證!”
根據死者褲兜裡的身份證,偵查人員很快認定死者就是住在這棟高層的十一樓的李怡蓮。
“我們初步了解了一下。
”偵查員說,“死者今年三十四歲,在市國稅局工作,丈夫在雲泰市經營一家大型建材企業,長時間不回家。
”
“一周左右前,她丈夫回來過嗎?”大寶問道。
偵查員搖搖頭,說:“他倆夫妻感情不好,丈夫兩三個月才回來一次。
雲泰的同行正在固定她丈夫在前幾天的活動軌迹,但确實沒有什麼疑點。
”
我搖了搖頭,說:“污水井下面有同事已經清理過了,沒有發現死者的随身物品。
而死者穿着是工作正裝,應該是下班回家或者上班的時候被害,那麼她應該會有随身物品。
”
我拿起死者的右手,說:“而且你看,她的無名指指根的部位,有個環狀的明顯凹陷,這是長期戴戒指留下的痕迹。
”
說完我又看了看死者的耳垂,說:“耳垂上也有孔洞,說明死者生前可能會佩戴耳環。
而現在我們找不到她的戒指和耳環,這些迹象表明,這可能是一起侵财案件。
”
“侵财?”偵查員問,“在污水井裡侵财?她的衣服都被撩起了,會不會是強奸或者通奸什麼原因,導緻殺人的?”
“反正不會是在死者家裡殺人的。
”林濤說,“我們剛剛用技術開鎖的辦法進她家裡看了,沒有任何反常迹象。
”
我拉平了死者的衣物,被血迹浸染後的衣服很幹燥,摸上去硬邦邦的。
我對偵查員說:“我先回答你的第一個問題,死者是胸·部中了多刀導緻失血死亡的。
”
“是啊。
”偵查員說,“這個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
“那麼,我們再把屍體的衣物給抹平,可以看到死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