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精神病人也會騎摩托車嗎?精神病人騎摩托車還會戴頭盔?”偵查員不解。
我說:“首先,我說的精神病可能和你們想象的那種完全沒有思維的病人不同,可能是間歇性的病人,也可能是平時症狀表現得不是很明顯的躁狂症,受到刺激才會發作。
其次,精神病人和騎摩托車、戴頭盔并不沖突,比如我們在雲泰辦的那起案件,死者的精神就不是很正常,但是他天天戴着安全帽。
”
“也就是說,不能把精神病作為排查依據來進行排查,對嗎?”偵查員問。
我說:“是的。
但是可以作為參考條件,說不準就有人覺得某個人不太正常,這就是線索。
騎摩托車的拾荒者,不多吧?”
大寶說:“我插一句,兇手應該是個人高馬大的人,因為他單手掐頸就可以把被害人控制住,而且可以連打幾十下、上百下,這需要很強勁的力量。
”
“對。
”我感激地看了一眼大寶。
大寶的這個補充很重要,體态特征可以作為排查時最簡易、最直接的依據。
為了加快排查效率,我們幾個人也跟了個偵查組,對工廠附近的拾荒者進行了偵查。
從上午一直摸排到黃昏,我們的注意力被一個拾荒者吸引了。
這個拾荒者人稱猛哥,據說是有天生神力。
别人需要兩個人擡的破爛,他一隻手就可以提溜走。
猛哥平時樂于助人,但是脾氣暴躁。
雖然沒有人敢說他有躁狂症,但是這些調查足以讓我們高度懷疑他。
猛哥每天晚上都會去廢品收購站出售自己一天的成果,我們趁他走進收購站裡的時候,悄悄地取了他挂在摩托車後視鏡上的頭盔。
在收購站外的角落裡,我們用勘查燈照射着頭盔的每一個死角,果真發現了頭盔面罩邊緣上的紅色斑迹。
大寶迫不及待地取出四甲基聯苯胺試劑,對斑迹進行了血迹确證檢驗。
陽性結果逐漸顯現,我們卻聽見了一聲怒喝。
“誰偷了我的帽子!”
原來猛哥走出了收購站,發現他的頭盔不見了。
兩名偵查員從角落裡走出,出示了警官證。
沒想到猛哥突然發狂,朝兩名偵查員撲來。
三個人打在一起,偵查員卻始終不能将猛哥撲倒。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收購站裡的員工不知所措。
隻見陳詩羽突然從我們身邊蹿了出去,像一道藍色的閃電一樣閃到了猛哥的身旁,隻是一腳,猛哥就捂着下·體倒在了地上。
兩名偵查員終于用手铐铐住了猛哥的手腕。
陳詩羽這一招,快、準、狠,把仍然躲在角落裡的我、大寶和林濤驚得目瞪口呆。
“這羽毛,以後誰敢娶啊?”大寶張大嘴巴說。
“為什麼不敢娶?多酷啊。
”林濤說。
我笑着說:“我算是看出來了,林濤喜歡這種類型的女漢子啊。
怎麼,終于有目标取代你心中的蘇眉了?”
林濤的臉微微一紅。
被帶回審訊室的猛哥,已經過了躁狂期,在審訊室裡無精打采地耷拉着腦袋。
在鐵證面前,猛哥自知沒有抵賴的必要,過不多時就徹底交代了自己的罪行。
好在猛哥并不是精神分裂症,還能記得起自己殺人的經過。
猛哥并不認識死者,殺人的原因隻是因為一些破爛。
猛哥力氣很大,很多工地都想招聘他,但是他一一拒絕,用他的話說,他對撿破爛有着特殊的興趣。
他認為撿破爛對他來說,不僅是一份工作,更是一項事業。
猛哥很勤快,平時早出晚歸地去撿一些垃圾,回來分揀後,他會把一些自己比較青睐的垃圾挑出來,堆放在自己住處門口的小房子裡。
可是前不久的一天,他從外面撿了破爛回來,卻發現有人正在他家門口的小房子裡翻找。
可想而知,這個人是來順手牽羊的。
就在那一瞬間,猛哥的躁狂症犯了,他抄起頭盔就沖了過去。
對方看到他的來勢,直接吓得坐在了地上。
猛哥上去掐住他的脖子,用頭盔朝他臉上打了一下。
這一下,就讓死者的鼻子出血了,死者也昏迷了過去。
當然,多半是吓昏的。
這時候的猛哥,已經不能靠理智來控制自己了,便一下一下地打擊,直到死者徹底沒有了呼吸。
人死了,猛哥的躁狂症狀仍沒有消失,他知道屍體泡在水裡會爛,就直接扛起屍體,走了兩公裡路到了那條小河,惡狠狠地把屍體抛進了水裡。
想象着屍體被泡爛的模樣,猛哥滿足地笑了。
在審訊室外旁聽完真相的我,匆匆合起筆記本,說:“走,回去找吳老大。
我就不信了,這個‘清道夫’還能躲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