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的對手。
“你們看她的雙手!”在屍體解剖即将結束的時候,我突然發現了死者雙手的異常。
死者的幾個烏黑甲床的指甲中間,有白色的橫線,這顯然不是正常的現象。
這是指甲有翻折的迹象。
“死者的指甲為什麼會翻折?”我問。
“說明她在用力抓什麼東西。
”大寶說,“甚至都忘記了疼痛!”
“能抓什麼東西呢?”我接着問。
“還能抓什麼,”馬支隊長說,“兇手呗!”
“對!”我說,“小女孩是有反抗動作的。
說明兇手在殺害其母親的時候,她進行了反抗。
隻不過她幼小的手臂,根本不可能阻止得住兇手的攻擊。
”
“這能說明什麼?”大寶說。
我說:“這個現象明确提示我們,兇手隻有一個人,他殺害葛凡的時候,于婷婷是沒有人控制的。
”
“剛才經過現場勘查,我們别忘記一個很重要的信息。
”大寶說,“小女孩的臉上是蓋着一條毛巾的!這用行為心理分析的理論來解釋,是一種愧疚心理,說明兇手很有可能認識死者!”
“我不贊同你的觀點。
”我說,“如果是認識小女孩,就一定會認識女孩的母親。
那麼他為什麼對小女孩愧疚,而不對她的母親愧疚呢?我覺得行為心理分析的理論不錯,這是一種愧疚心理,但是愧疚心理并不表示隻有熟人才能有。
我們解剖小孩屍體的時候,都會覺得很沉重,如果不是個窮兇極惡的兇手,他殺了小孩,也一樣會很難受。
所以他因為愧疚,而在小孩的臉上蓋毛巾就可以解釋過去了。
”
“說得有道理!”馬支隊長站在了我這邊,“我也不認為這是一起熟人作案。
”
“屍檢結束了。
”我長舒了一口氣,說,“發現了一些線索,但也沒有特别有效的收獲。
已經深夜兩點多了,我們是現在就去專案組彙報呢,還是睡一覺捋一捋思路?”
“現在就去吧。
”馬支隊長說,“邢斌局長還在等我們呢!”
我一邊點擊着鼠标,播放着屍檢的照片,一邊提綱挈領地向專案組介紹了屍檢的發現和我們相應的分析内容。
“死因和死亡時間都很明确了。
”邢斌局長對着主辦偵查員說,“你們調查,在這個時間段,那五個屋子的住客,都去哪兒了?”
“我們也問了這七名人員。
”偵查員說,“三個獨住的人,和一對情侶,都稱自己早晨就離開旅館了,到中午時分才回來,都沒有注意到收銀房間的異常,直到警察來。
但是這些人的證詞都是孤證,無法進行印證。
另外一對情侶稱在房間裡睡覺,一直睡到警察來都不知道。
”
“他們沒有聽見什麼異常響動嗎?”我問。
主辦偵查員搖搖頭,說:“我們做了偵查實驗,因為這種旅館主要是、主要是幹那事兒的嘛,所以隔音都做得比較好,在收銀房間大聲叫喊,别的房間也聽不見。
”
我接着問:“那這七個人,你們是怎麼控制的?”
主辦偵查員說:“我們到現場的時候,這七個人就在旅館裡。
我們和他們介紹了情況,他們就都很配合地跟我們到派出所了。
”
“那會不會還有其他人住宿,還沒有回來呢?”邢斌局長問。
主辦偵查員說:“我們派人在旅館蹲守了,如果有人回來,就會帶回來的。
不過到現在也沒有人進入旅館。
”
“沒事兒,這個我有辦法。
”我自信地說道。
“現場是不是有激烈搏鬥的痕迹?”邢斌局長問。
我喝了口水,慢慢地說:“我們進入現場的時候,會覺得現場有打鬥的痕迹,其實再次仔細看一看現場的情況,現場根本就沒有打鬥。
你們看,收銀房間的窗戶是有防盜窗的,隻有一個小窗戶可以互通内外。
但是這個小窗戶是肯定不能鑽個人進來的,那麼兇手肯定是從門進來的。
從門進來,最先看見的是矮櫃。
矮櫃上面有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沒有被打翻,尤其是矮櫃旁邊的熱水瓶都沒有傾覆,說明現場根本就沒有打鬥。
”
“那窗簾和鑰匙闆怎麼解釋?”邢斌局長問。
我說:“我也不敢做明确的解釋,隻能說,兇手弄壞這兩個東西,是有指向性的。
也就是說,他是為了弄壞這兩個東西而弄壞的。
”
大家都歪着頭聽,顯然沒有聽懂。
其實我也被自己繞進去了,自己也不确定兇手為什麼會弄壞這兩個東西。
“總之,兇手一進門應該就很輕易地控制了老闆娘。
”我說,“所以根本就沒有什麼打鬥。
”
“我支持老秦的觀點。
”林濤說,“我們通過現場勘查,現場的鞋印很簡單,不複雜,不符合有打鬥的痕迹。
而且我們在床上的席子上,找到了幾枚殘缺的鞋印,可惜沒有鑒定價值。
”
“這個痕迹不是沒有用。
”我說,“這就印證了我們法醫的觀點,兇手踩上了床,用膝蓋頂住死者,掐死了她。
”
“動作幹淨利落,不拖泥帶水。
”大寶說,“這個人當時的情緒應該非常激動,所以才會有這麼心狠手辣的動作。
”
我點頭認可。
“那你們覺得,這一起案件的性質應該是什麼呢?”邢斌局長問道,“聽說謀财和謀性都不太像,現在我們主張是因仇,不知道對不對?”
“不對。
”我斬釘截鐵地說。
“啊?”邢斌局長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