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沓A4紙,說。
我笑了笑,說:“現在都推行無紙化辦公了,給文件檢驗工作倒是帶來了不少麻煩。
如果不是我們現在還通行現場手寫筆錄,怕是連這個東西都不好弄到呢。
”
“可是,你為什麼偏偏要挑那幾個案子?”陳詩羽滿腹疑問。
我微微一笑,說:“步兵是2010年研究生畢業的,所以,我選的都是2010年以後的案子。
既然步兵和齊老師一組,所以我選擇了當初和齊老師關系不錯的交警三大隊處理的交通事故。
因為這層關系,三大隊的案件肯定都是交由齊老師處理。
如果選今年的案件,步兵可能就會自己上解剖台了,記錄就不是他了。
所以我選擇的都是步兵剛畢業,隻能當記錄員時的案件。
這些案件齊老師親自屍檢,那麼他肯定就是記錄了。
”
陳詩羽向我豎了豎大拇指。
我把A4紙都鋪平在吳老大的辦公桌上,說:“吳老大,看看吧。
”
“這還需要我看嗎?”吳老大指着其中一頁上的字迹說。
“‘關于李臻的道路交通事故屍體檢驗筆錄’,”吳老大說,“這一行字中間的‘道’字,裡面的‘首’就是有三橫,這和‘清道夫’的錯字習慣是一樣的。
”
我把A4紙裡凡是有“道路交通事故”幾個字的紙張都抽了出來,果真,凡是“記錄人”一欄簽署“步兵”二字的記錄,“道”字都是錯字。
“我們終于把這個壞蛋給找出來了!”大寶掩飾不住聲音中的喜悅之情。
“可是,這個錯字習慣,能作為呈堂證供嗎?”我問。
吳老大努了努嘴,說:“當證據使用肯定是沒有問題的,但是不能作為直接證據使用。
你知道的,證據要講究排他性。
有這樣錯字習慣的人,肯定不止步兵一個。
所以想僅僅靠這個錯字來定案,肯定是不行的。
錯字畢竟不像DNA和指紋那樣具有排他性。
”
我們高漲的情緒迅速低落了下來。
吳老大看看我們,哈哈一笑,說:“但是别灰心。
你們努力數月,終于迎來了曙光。
嫌疑人就在眼前,看你們怎麼讓他服法了。
天就要亮了,這是你們的黎明之戰。
”
“有了這個錯字對應,我們能不能申請秘密搜查令?”我問。
吳老大說:“我認為可以。
”
“好!”我拍了下桌子,說,“馬上請師父聯絡趙其國局長,申請搜查令,我們趁着步兵下午上班,去他家裡看一看。
”
林濤的開鎖技術真是讓人歎為觀止。
僅僅不到五分鐘,步兵家那扇厚重的防盜門就被林濤打開了。
我們悄無聲息地穿戴好勘查裝備,架起攝像機,走進了步兵的家裡。
步兵三十七歲,但是卻沒有結婚,一直一個人獨居。
可這間不大的房子,根本就不像是一個男人獨居的房屋。
房子裡收拾得一塵不染,各種物品擺放得錯落有緻。
整潔,又不乏品味。
就連陳詩羽進到房間後,都大吃一驚,自愧不如。
“你說,這麼講究的男人,為什麼就找不到老婆呢?”陳詩羽問。
大寶說:“齊老師說了,不是找不到老婆,而是他不想找。
所裡的人經常給他介紹,可是他一概不見。
開始大家都以為他心裡有人了,後來都認為他是不是有什麼毛病。
”
“可能,他是偏執地為了自己的理想吧。
”我說,“一般這樣系列作案,每起案件都做得絲毫沒有失誤,每起案件都會留下自己獨有标記的人,都是有偏執性精神問題的。
尤其是這個收拾得如此整潔的家,更能證明他是個偏執狂了。
”
“同意。
”林濤說,“我媽都收拾不了這麼幹淨。
”
“别多說了,抓緊時間。
”我看了看表,說,“我們隻有兩個半小時的時間。
在這個時間裡,我們的重點是尋找他可能裝扮女人的工具、疑似血迹的可疑斑迹,并且對這些東西進行血液預實驗。
一旦預實驗陽性,就立即提取走。
翻動完後,務必把物品放回原樣,不能有任何偏差。
這個偏執狂,很容易就會發現自己的家裡進來人了。
”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大家分頭在尋找,卻一直也沒有收獲。
最後,大家的目光一起集中在客廳沙發旁邊的一個行李箱上。
“步兵經常出差,和我們一樣,他有個随提随走的行李箱。
”我一邊說,一邊把行李箱拎出來,輕輕打開。
行李箱裡整齊地擺放着一個洗漱包和幾件換洗衣物,最惹人注意的,是箱子的一側擺放着一個鐵質的密碼盒。
“這裡面是什麼?”看到密碼盒,林濤的開鎖瘾又發作了,準備撥動密碼鎖。
“等等。
”我在林濤接觸到密碼鎖的一瞬間,制止了林濤,說,“這個我見過,是德國産的全新電子密碼鎖。
”
“哦,我知道了。
”林濤說,“我說這上面的旋鈕怎麼會沒有數字呢,其實這上面是類似于随身聽音量旋鈕的那種密碼盒。
必須把三個旋鈕都旋轉到之前設定的大小,才能打開密碼盒。
如果旋轉一次錯誤,上面的電子記錄儀就會有所記錄并顯示。
”
“是啊。
”我說,“現在不能打草驚蛇。
”
“不知道這裡面會不會就是我們要找的那身女人的行頭!”大寶癡癡地望着密碼盒。
“不重要了。
”我說,“至少我們現在基本掌握了犯罪工具藏匿的地方,下面我們要做的,就是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