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打開這個盒子了。
”
“他自己會打開嗎?”大寶問。
“這個交給我吧!”陳詩羽說,“我來蹲點。
”
“好。
”我笑了笑,說,“趙其國局長會派人手幫助你,下面的事情,就靠你了。
”
陳詩羽暫時離開了我們勘查組,和四個偵查小組一起,對步兵的家裡進行了日夜監視。
時間一天一天地過去,堅定了信心的偵查小組沒有絲毫懈怠。
在經曆了一星期的艱苦等候後,終于在8月1日的淩晨,我接到了陳詩羽的電話。
“蛇出洞了。
”陳詩羽氣喘籲籲地說,“接到趙局長的命令,在嫌疑人打開密碼盒的時候,立即破門進入現場。
可是沒想到他們家的門那麼難破,浪費了時間。
進門後,嫌疑人自殺了。
唉,要是林濤在就好了。
”
“什麼?”我叫道,“自殺了?!”
“别着急。
”陳詩羽說,“我們正在把他往醫院送,現場已經有同事進行保護了,你們趕緊去現場搜索物證吧。
”
“以步兵這種一刀緻命的手法,送醫院還有救嗎?”我有些焦急,畢竟如果讓他自殺成功,這場黎明之戰我們也不能算是大獲全勝。
“同事開槍擊中了他拿刀的手,他刺自己的時候刺歪了,想重新拔刀,已經被我們按住了。
”陳詩羽說,“不過,我看刀刺的位置,應該不會緻命。
”
看來陳詩羽跟了我們這麼久,對人體結構已經了如指掌了。
我略感放心,馬上撥通了大寶、林濤的電話,相約在步兵家門口集合。
再次趕到步兵家的時候,這個整潔的房屋已經完全變了模樣。
可以看得出,在這個狹小的客廳裡,發生過非常激烈的打鬥。
客廳的茶幾翻倒了,對面電視櫃上的花瓶已經破裂,牆壁上甚至還有些星星點點的血迹。
可以想象得到,那枚關鍵的子彈是如何穿過步兵持刀的手,打碎了對面的花瓶。
茶幾的一旁,有一攤血泊,顯然,那是步兵的血泊。
客廳裡,最吸引我們的,還是那個被打開的箱子。
箱子裡的密碼箱已經被打開,一頂烏黑的假發擺放在裡面。
“果真是他!”大寶歎道。
我戴好手套,把密碼箱小心地捧出來拍照,然後把裡面的物件一件件地拿出來,在沙發上放平。
一個假發套,一件女士内衣和兩個矽膠球,一件白色連衣裙,一雙高跟鞋,還有一個裝着橡膠手套和鞋套的塑料袋。
“還有,一把手術刀。
”大寶從血泊旁,撿起了一把锃亮的手術刀。
白色的内衣和鞋套都是被反複清洗過的,顯得非常幹淨。
“可是如何才能把這些東西,和‘清道夫專案’現場結合起來呢?”大寶問。
我說:“最好的辦法,還是在這些東西上,檢出這些死者,哪怕是一個死者的血迹。
”
“可是,這些東西都是清洗過的啊。
”大寶說。
我說:“确實,衣服、鞋套上看來是沒法檢出血迹了。
現在,就要看假發怎麼樣了。
你看,這頂假發很逼真,是人造纖維制作而成的。
這一種材料不耐高溫,且不能經常清洗。
兇手殺人都是直接找要害的,一刀下去必然有噴濺血迹,而且死者會有掙紮,兇手會有控制。
那麼,血迹必然會噴濺到兇手佩戴的這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上。
所以,我們必須在這個假發上,尋找到被害人的噴濺狀血迹。
”
“這不是問題。
”林濤說,“之前師父帶着我們研制的生物檢材提取儀,終于可以派上用場了。
”
在一整個假發上尋找星星點點的血迹,确實不是易事;更不能把假發直接送到DNA檢驗室去大海撈針。
好在師父之前已經考慮過此類案件的生物檢材提取辦法,研究了一款生物檢材提取儀。
這台儀器目前還沒有經過專家論證驗收,處于試驗階段。
這台儀器就是利用藍色激光激發物質上可能存在的人體生物檢材熒光,檢驗者通過佩戴綠色的眼鏡,可以看到激光照射下,那些泛着熒光的人體生物檢材。
我們攜帶着假發,直接趕往省廳實驗室,打開了生物檢材提取儀。
在綠色的眼鏡的折射下,這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裡,藏着許許多多星星點點的熒光斑迹。
“請DNA檢驗科鄭科長起床吧。
”我看看了表,此時是深夜兩點半,那個容易見鬼的時刻,果真,這個殺人的惡魔,終于要現形了。
第二天一早,我們拿着DNA檢測報告走進龍番市第一人民醫院ICU病房時,在門口看見了陳詩羽。
“不怕他不交代了。
”我揚了揚手上的檢測報告,說,“證據确鑿。
”
陳詩羽搖搖頭,說:“他已經交代了,幾乎是一蘇醒,就立即交代的,現在兩個偵查部門的同事正在給他做筆錄。
”
“交代了?沒做任何抵抗?”我問。
陳詩羽說:“是啊,真是個怪人。
昨天抓他的時候更奇怪,他在用刀刺向自己心髒的時候,居然喊了一句:‘你們毀掉了我的理想!’真是搞不懂,難道他的理想就是殺人?好在咱們的神槍手一槍打中了他的胳膊。
不然,他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永遠也不會有人知道了。
”
“他所謂的理想,就是當一個‘清道夫’吧。
”我低下頭,走進了ICU病房,坐在一旁的陪護椅上,靜靜地聽着步兵的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