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大叔的模樣,給人自然的親和力。
沒說上幾句,圍觀群衆果然陸續散去。
我們不得不佩服胡科長群衆工作的功底,也怪不得市局總是派他去處理信訪事項。
群衆散去後,我們一同來到派出所的二樓會議室,一人抱着一桶方便面,一邊吃一邊了解情況。
“過渡房區C區17号的住戶,是小兩口帶着一個孩子。
”派出所所長介紹道,“男的叫王峰,24歲,女的叫丁一蘭,27歲。
已經結婚五年了,育有一個4歲的女孩兒王巧巧。
王峰是個中專畢業生,平時在工地上做一些會計的工作,丁一蘭則在家裡做全職太太。
據周圍群衆反映,今天下午5點左右,夫妻倆突然在家中爆發了争吵打鬥,打鬥斷斷續續持續了一個多小時。
6點多,丁一蘭突然出門呼救。
鄰居趕到他們家的時候,發現王峰躺在地上,胸口染血,等120來的時候王峰已經沒有生命體征了。
”
派出所所長停下叙說。
“沒了?”我問。
“就這麼簡單。
”派出所所長說,“男方家人趕到後,糾集了幾十個人來圍住派出所,要求嚴懲丁一蘭。
”
“那現在問題在哪裡?”
“我們把王巧巧交給男方父母照顧,把丁一蘭帶回來了。
”所長說,“丁一蘭訴說的經過是這樣的:今天晚上王峰回來後,無意間在她的包裡翻出了一個避孕套,之前王峰曾懷疑丁一蘭和一個網友有着暧昧關系,而丁一蘭認為自己被丈夫冤枉了,因此爆發了一場争吵和打鬥。
開始隻是拉拉扯扯,後來王峰拿出了刀要自殺,丁一蘭認為他隻是吓唬吓唬自己,于是準備轉身離開大門。
轉身的時候,突然聽見王峰砰的一聲倒地。
她轉頭看見王峰的胸口在冒血,于是趕緊蹲下抱着他的頭哭喊。
王峰很快就沒有了意識,丁一蘭就跑出門外呼救了。
”
“哦,也就是說,自殺還是他殺沒法确認,對吧?”我問。
“是啊,現在就嫌疑人和死者兩人,旁無佐證。
”
“不是還有個4歲的女孩兒嗎?”林濤問。
“畢竟隻有4歲,說不清楚情況。
”
“不不不,4歲的孩子已經有認知能力了。
”我說,“抓緊時間,找人問問她,當然要按照法律規定,在有監護人在場的情況下問。
”
派出所所長點頭記錄。
“丁一蘭現在的狀況如何?”我問。
所長說:“帶回來的時候情緒很不穩定,大吵大鬧哭喊不停。
”
“作秀嗎?”林濤說,“還是被吓的?”
“現在應該是沒力氣了,在我們一間辦公室裡。
”所長接着說,“我們安排了個女警在看着。
”
“走,去看看。
”我說。
辦公室裡,一個身材嬌小的女人頹廢地坐在椅子上,幾乎是紋絲不動。
若不仔細看,就像停止了呼吸一樣。
“這是……”所長看來是想做一下介紹。
我揮手打斷了所長,說:“我不問任何問題,你把燈光弄亮一點兒。
”
所長把辦公室的燈全部打開。
我指着丁一蘭的背影,對小羽毛說:“在前後左右幾個方向照個相,然後我們就去看現場。
”
走過一排一排的過渡房,我們來到了中間一所被警戒帶隔離的小房子。
小房子的門口散落着幾件衣服,這是小夫妻打架常用的伎倆,用扔衣服來表示趕對方出門。
我蹲在地上看了看,衣服上有一些滴落的血迹和血足迹,說明在死者受傷前,衣服就被扔出去了。
沿着散落的衣服,我們走進了現場,這個加上卧室、客廳、廚房和衛生間也就隻有三十幾平方米的小簡易房。
中心現場位于簡易房正中部的客廳,這個隻有幾平方米的地方,放着一個沙發和一台冰箱。
所以這個所謂的客廳,也就隻剩下一個能夠走人的過道了。
過道的中央有一攤血,面積不小。
“根據丁一蘭的供述,死者倒下後,她呼喊了幾聲,就跑出去呼救了。
”所長說,“鄰居因為住得很近,很快,哦,也就一分鐘之内吧,就有人趕過來了,然後把死者擡出了屋外。
”
“擡到屋外做什麼?”
“屋内光線不好,這個客廳就沒窗戶。
”所長說,“鄰居們說,要擡出屋外看傷勢。
”
林濤蹲在地上說:“看來是這樣的,地面上各種各樣的帶血足迹,幾乎把現場完全破壞了。
”
“現在有個問題。
”所長說,“死者在這裡躺伏的時間也就兩分鐘,能留下這麼多血嗎?我懷疑是不是兇手有個僞裝的過程,死者在這裡躺了較長時間,所以才會留下這麼多血迹。
”
“所長以前做過刑偵工作吧。
”我笑了笑,說,“合理懷疑!這個問題我回頭再回答你。
”
“現場幾乎沒有任何線索。
”林濤說,“已經被破壞了。
”
“不不不。
”我蹲在血泊旁,說,“咱們注意到兩個情況就行了。
第一,四周高處沒有任何噴濺血迹,冰箱、門框等地方都沒有。
第二,地面上的血泊周圍有明顯的噴濺痕迹。
有這些就足夠了。
”
“兇器提取了吧?”林濤問。
所長點點頭,從物證箱裡拿出一個透明物證袋,裡面裝着一把家用的水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