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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廳裡,我迫不及待地帶着幾個人來到會診室,打開了投影儀,逐一察看寶嫂受傷時的頭皮照片。
照片中的寶嫂由于面部腫脹而沒法識别,滿頭長發也被剃除幹淨。
畢竟傷者是與我們朝夕相處的熟人,這樣的景象讓陳詩羽這個新警無法面對。
她皺起眉頭,努力地盯着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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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張都是剛剛備完皮以後的照片,能看到頭部的裂口,但是由于血迹附着,無法看清楚。
好在醫生用酒精清創後,也拍了一些照片。
”我翻動着照片說,“這幾張照片,就是擦拭幹淨的創口。
因為是傷後幾個小時,也是腫脹最厲害的時候,可能傷口會有一些變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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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就是普通的挫裂創吧?”韓亮說。
我點點頭,說:“但是跟普通的挫裂創也有區别,區别就在于挫傷帶的寬和窄。
因為鈍器造成的創口,鈍性的物體會壓迫創口周圍的軟組織,在軟組織上留下類似皮下淤血的條帶狀挫傷,伴随着創口,這就叫作挫傷帶。
如果鈍器相對銳利一些,就是有棱邊的話,挫裂創的創周就沒有挫傷帶;如果鈍器很鈍,沒有棱邊,比如圓弧狀的鈍器,就會留下很寬的挫傷帶。
也就是說,挫傷帶的寬和窄,與鈍器的鈍與銳是成正比的。
”
“那——寶嫂的創口?”陳詩羽顯然沒有完全理解我的意思。
我默不作聲地前後翻看着幾張頭皮損傷的照片,不斷地将局部放大。
過了一會兒,我說:“可以看到,寶嫂的頭部損傷有幾個特征,第一,大部分創口周圍都是有明顯挫傷帶的,也就是說,緻傷工具沒有棱邊,這也是我們一開始下的結論。
但是仔細看所有的創口,有兩處是沒有挫傷帶的。
”
“兩種工具?”林濤問。
“從現場勘查的結論來看,應該不是兩個人作案。
一個人作案沒有必要帶着兩種工具。
”我說。
“那為什麼創口形态不一緻?”林濤追問道。
我說:“很簡單,一種工具的不同部位造成的損傷。
我來打個比方,拿一把菜刀作案,用刃砍人,就是砍創;用刀背砍人,就是條索狀鈍器創;用刀面拍人,就是平面鈍器損傷;用刀刃的一角戳人,就是小刺創。
”
“明白了。
”陳詩羽點頭道。
“所以我認為,導緻寶嫂受傷的工具,有一部分是有棱邊的,有一部分是沒有棱邊的。
”我說,“另外,我們可以看到,寶嫂的頭皮上有幾處錐孔,直徑大約是0.5厘米,這也反映出工具另一個部位的形态。
”
“這個工具應該是長條形的,有圓弧、有棱邊,頂端還是尖的。
”韓亮說。
我贊許地點點頭,說:“分析得很好!這個工具雖然是長條形的,但是并不太長。
如果太長的話,就很難用尖端戳到寶嫂的頭部。
”
“但是這個工具很重啊。
”林濤說,“至少它能導緻顱骨骨折!”
我點了點頭,說:“現在我們再看張萌萌的頭皮損傷。
因為張萌萌死亡了,所以我們屍檢的照片就更為清晰。
”
仔細翻完照片後,我找出幾張特征比較明顯的照片,說:“這樣看起來,如出一轍!有的有挫傷帶,有的沒有挫傷帶,還有好幾處錐孔。
”
“也就是說,除了灰色風衣,除了無動機殺人,我們現在有了充分的依據去串并A系列案件了?”韓亮說。
“是的!”我胸有成竹,“緻傷工具的特征性、一緻性,完全可以判斷A系列的兩起案件是同一人所為。
很可惜,B系列的兩起案件都是勒頸死亡,沒有用到鈍器,我們無法判斷是不是和A系列為同一人所為。
”
“我還是相信大寶,A系列和B系列不是同一人所為。
”陳詩羽比較感性。
我苦笑着搖搖頭,說:“如果是兩個人在不同時空,做着幾乎一模一樣的案子,那該是一件多可怕的事情!”
“你們看,這是什麼?”林濤不愧是痕迹檢驗方面的專家,對于細微的痕迹,總是比法醫更敏感。
林濤指着照片中張萌萌的頭皮說:“把這一塊兒放大!”
我熟練地操作着電腦,把林濤指着的那一塊兒頭皮照片逐漸放大。
高清晰度單反相機的分辨率很高,可以放大到讓我們看清楚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