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毛孔。
圖像中央出現的是一處特征性的壓迹。
“這是頭皮壓迹。
”我說,“突出的物體壓迫頭皮,導緻局部毛細血管爆裂,留下和突出物體形狀相同的出血帶。
”
“這就是一個半圓啊!”林濤說,“這也太規律了!”
“不是半圓,是四分之三圓。
”韓亮糾正道。
“條狀的四分之三圓,像是用圓規畫出來的一樣。
”我說,“這說明工具平面上有這樣的金屬突起,應該是商标之類的東西!”
“看來,我們要在海量的商标中,尋找和此類似的四分之三圓了。
”林濤說。
我說:“雖然難度很大,但是總比一點兒線索也沒有強吧?”
随後的幾天,我們幾乎都是在海量的商标尋找中度過的。
通過對頭皮損傷的尺寸測量,我們大概掌握了這個壓迹的模型,根據模型,我和林濤找遍了所有出售工具的五金店,而陳詩羽和韓亮找遍了所有出售工具的淘寶店。
我們确實發現了幾種類似的商标,但是這些商标對應的工具要麼就是形态不符合我們的推斷,要麼就是商标的尺寸有誤,要麼就是重量不夠。
總之,經過幾天的尋找,并沒有發現完全吻合的工具。
10月22日上午,當我們還在對比商标模具的時候,我接到了師父的電話,龍番市郊區勝利村的一個村民死亡了,初步懷疑是他殺。
不知為何,我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立即帶着勘查小組趕往位于龍番市南部郊區的勝利村。
由于城市的擴張,勝利村已經七零八落。
雖然靠着拆遷款,所有的村民都已經過上了衣食無憂的生活。
但永遠不會滿足的村民,在失去耕地後,紛紛到外地打工賺錢。
村裡剩下的,都是一些老弱病殘。
案件的發現人,是村裡的一個老年婦女。
這是個出了名的愛管閑事并且很細心的婦女。
10月22日早晨,這個婦女在途經李勝利門前的時候,發現李勝利的大門居然從外面鎖上了。
看起來,像是李勝利出門了。
要是别人,出門打工什麼的,并不奇怪。
而李勝利是一個83歲的老頭,老态龍鐘、步履維艱,怎麼可能出門打工?别說打工了,就是出門也不會。
李勝利雖然沒有多少地,沒什麼拆遷款,但是他拿着低保,又是街道重點接濟的獨居老人,街道辦事處還會定期送來吃的喝的和用的。
雖然他一輩子沒有結過婚,沒有過孩子,但依舊可以衣食無憂地過日子。
隻不過,他是絕對不會出門的。
“不僅僅是因為他年紀大了。
”這名婦女說,“我長這麼大,就沒見李勝利走出過村子。
他就是一個懶人,懶得結婚、懶得生子。
如果不吃飯可以活下去的話,他甚至都懶得吃飯!”
“這麼懶的人,也會懶得和别人鬧矛盾喽?”我初步看了現場,沒有任何翻動的痕迹。
當然,這個靠低保生活的老人,家徒四壁,也沒什麼好翻動的。
顯然,這不是一起侵财案件。
“鬧矛盾?”婦女輕蔑地笑了笑,說,“誰會和他鬧矛盾啊?他天天就在樹底下曬太陽,該吃的時候吃,該睡的時候睡,誰會得罪他?”
“那你能把發案經過告訴我們嗎?”林濤問道。
婦女正色道:“我不吹牛,近十年來,我第一次看到他居然鎖門!鎖門啊!還是從外面鎖的!他要出門嗎?這簡直太奇怪了!所以我就趴在他的窗子上往裡看啊。
你們也看到了,他家就這麼一間屋子,啥都能看到。
雖然是早晨,但是床上沒有人啊!難道他真的出門了?于是我就仔細看啊看,突然發現,他的床底下有一隻手!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
“也就是說,死者是死在床底下的?”我追問。
婦女點點頭,說:“後來我就叫了幾個村民撬了鎖進門,把老李頭從床底下拉出來,唉,太慘了,都硬了。
我們看他頭上有血,一開始還以為是腦出血呢!”
“腦出血?”大寶說,“這……真是科普不到位啊。
腦出血是腦袋裡面出血,怎麼會溢到顱骨外面來?”
“對呀,我們這兒腦出血的人也不多,所以也不懂啊。
當時也有人說是他自己摔到床底下摔死了。
”婦女說,“再說了,誰會去殺老李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