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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意外落崖的事故,因為這一處突如其來的槍彈傷而陷入了撲朔迷離的境況。
我們顯然一時半會兒也走不了了。
方科長在電話中說,最快也要到明天早晨才能出結果。
我們在現場傻等也沒用,就紛紛回到賓館倒頭補覺。
我這一睡不要緊,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清晨才醒來,直感覺肚子餓得快要罷工了。
我連忙叫起了大寶、林濤和比我們睡得還早的韓亮,一起到街邊的鋪子裡喝一碗牛肉湯。
正喝着,看到一輛省廳牌照的警車停在了對面的賓館門口。
“哎?老方怎麼來了?”大寶嚼着餅,含糊不清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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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隔着馬路,喊住了組織病理實驗室的方俊傑科長,叫他過來一起吃早飯。
“清早出了結果,我就趕緊趕過來了。
”老方說,“這結果有些出乎意料,我覺得在電話中講不清,就找車隊派了車,送我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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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案子派兩輛車出勘,你不怕别人說你浪費納稅人的錢啊?”大寶還是滿嘴食物,含糊不清地說。
我用筷子敲了一下大寶的腦袋,轉頭對方科長說:“什麼情況?”
“從組織病理學的結論來看。
”老方說,“肩膀上的,才是射入口。
”
“啊?”我們三個人異口同聲,把鄰桌的幾個姑娘吓了一跳。
幾個姑娘看到了一臉驚愕的林濤,轉頭嬉笑議論。
“等會兒再說。
”我環顧四周,說,“回賓館房間再說。
”
匆匆吃完,我們一起回到了我的房間。
我打開電腦,接過老方遞過來的U盤,點開了U盤裡的幾張照片。
“你們看。
”老方說,“這幾張是肩膀上創口的軟組織切片。
我們可以看到,在顯微鏡下,創口邊緣的皮膚組織有卷曲,還有細胞的灼傷壞死。
而在腰部的軟組織切片上,我們就看不到這樣的情況。
”
“僅僅依靠這一點細胞壞死能定嗎?”我問。
老方搖搖頭,說:“那還欠缺了一點,但是我在切片裡發現了這個。
”
說完,老方又切換了一張顯微照片,說:“肩膀創口周圍的肌肉組織裡,有幾根纖維!這幾根纖維經過HE染色[注釋:HE染色,全稱蘇木精-伊紅染色法,是一種用于病理分析的染色技術]可能變色了,但是依我的經驗,大概可以判斷這是綠色衣物上的纖維。
”
“死者裡面穿着白色襯衫啊。
”大寶說。
“可是外面确實是一件綠色的迷彩服!”我說。
“可是,這又能說明什麼問題呢?”林濤問道。
老方的結論推翻了林濤的推斷,他是第一個不服氣的。
“我們想一想,子彈是單一方向的。
”老方說,“子彈從後背的衣服開始,打破衣服,再打破皮膚,然後從體内打破另一側皮膚和衣服。
也就是說,子彈隻會把射入位置的衣服纖維帶入肌肉組織,而不可能把射出位置的衣服纖維帶入射出口的肌肉組織。
否則,子彈就逆行了。
”
“我懂,很有道理!”我點頭認可。
林濤一時有些蒙,想了半天,他也緩過了神,說:“可是……可是會不會是你把我們取下的兩塊組織弄混了啊?”
“這在我們法醫組織病理學實驗室,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老方斬釘截鐵地說,“一來,我們取材的時候,會嚴格分門别類;二來,從鏡下也可以看出肩膀部位和腰部的皮膚、肌肉細胞排列的不同。
所以,不可能弄錯。
”
“那就奇怪了,什麼情況下,子彈能從肩膀後面垂直于地面打進身體内呢?”林濤撓着後腦勺。
房間裡頓時安靜了下來,大家都在靜靜思索,隻能聽見我點擊鼠标的聲音。
“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我重重地呼了一口氣,鼠标停留在電腦屏幕顯示的一張圖片上。
大家都來看電腦。
“房塔先的腳?”大寶說,“這能說明什麼啊?”
“死者的鞋帶是散開的。
”我說,“我們假想一下,如果死者因為鞋帶散開了,蹲下身來系鞋帶,那麼是不是就可能有人從他的左側肩部垂直于地面打上一槍?”
“啊?你……你是說,這是一起命案?”林濤說。
“你說的,如果肩膀上的是射入口,那麼死者自己是絕對不可能形成的。
”我笑着說,“我認可你這個觀點。
隻是你說别人也形成不了這樣的槍傷,我不認可。
我剛才說的這種情況,有可能形成這樣的槍傷嗎?”
林濤點了點頭。
“那……我們僅靠這一點就确定這是一起命案?”大寶說,“依據足夠嗎?偵查部門會因此而立案偵查嗎?”
“當然不僅僅是這一點。
”我說,“之前,我就一直有個疑惑。
如果是在山頂上自己誤傷了自己,也不會立即跌落山坡啊,這又不是在拍電視劇。
”
“那……是被别人扔下去的?”大寶說。
我指了指照片中房塔先的屍體,說:“這人有180斤吧?誰也沒那麼容易扔他下去。
但是踢他,讓他滾動起來,滾下山坡還是有可能的。
”
“我知道了,你說的是死者第十二肋骨骨折的事情。
”大寶說,“那為什麼不能是摔的呢?”
我點頭贊許,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