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腺髓質增生。
”
“那很正常啊,這個人的腎髒不是有問題嗎。
”林濤又忍不住插話。
“如果腎癌已經康複,就不應該還存在這樣的改變。
”老方解釋道。
“你最後告訴我的,是骨骼肌的組織病理學改變,對嗎?”我問道。
老方微笑着點頭。
“骨骼肌橫紋消失,肌纖維溶解、壞死,肌漿凝聚成嗜酸性顆粒。
”我說。
老方繼續微笑着點頭。
“什麼和什麼啊?”林濤說,“你們在說暗語嗎?我一句也聽不懂。
”
“這不太可能吧?”我摸着下巴說。
老方說:“咱們心有靈犀,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納悶了。
”
“喂,你倆能不能說人話?”林濤說,“死因究竟是什麼?解剖的時候,你不是說中毒、窒息、外傷都可以排除了嗎?現在老方又排除了疾病,你怎麼知道死因是什麼?”
“你說的四種是常見死因。
”我說,“我當時還說了另外兩種。
”
“我記得,我記得。
”林濤翻了翻眼珠,沉思一會兒,說,“還有電擊嘛,也排除了,還有什麼高低溫嘛,你不是也排除了嗎?”
“我隻排除了低溫緻死,卻忽略了中暑死。
”我幽幽地說。
林濤張大嘴巴愣了半天,說:“高溫?冰天雪地裡中暑死?”
“一般中暑死是很難通過法醫學檢驗來直接判斷的。
”老方補充道,“排除了其他死因,結合我們之前說的那幾個特征,基本可以判斷死者就是中暑緻死。
你說的這個現場環境,也是我們倆覺得納悶的原因。
”
“指端破裂,踏雪無痕,雪地熱死,這……這……這也太恐怖了。
”林濤縮了一下脖子,“不會真是鬼上身吧?”
“哈哈哈哈……”老方被林濤滑稽的表情逗樂了,“在這個世界上,什麼事情都可以用科學解釋的,你的鬼神說,站不住腳。
”
“你有什麼看法?”我沒有理睬林濤的迷信,繼續征求老方的意見。
“高溫緻死,主要有兩種死法。
第一,日射病,第二,熱射病。
”老方如數家珍。
“什麼射?”林濤問。
老方解釋道:“比如一個人在烈日下幹活兒,太陽照射頭部時間過久,就會導緻日射病而死亡。
比如一個人在高溫、高濕的環境下時間太久,身體周圍溫度太高,就會使得身體的體溫調節中樞功能衰竭,汗腺功能衰竭,最後因為水和電解質缺失過多,體内電解質紊亂而導緻死亡,這就叫熱射病死亡。
”
“那這個死者應該是什麼射?”林濤問。
“應該問,這個死者是什麼病!”我拍了下林濤的腦袋。
老方說:“死者顱内病變不嚴重,身體皮膚毛孔張開,從這兩點來看,确定不是日射病死亡,是典型的熱射病死亡。
”
我默默地點點頭。
“不過,熱射病多見于炎夏,目前這環境确實有點兒讓人費解。
”老方說。
向老方告辭後,我拉着林濤趕往龍番市鐵路公安處刑警支隊的專案組。
一路昏昏沉沉,我們趕到時,一屋子人早已在等待我們的結果。
“怎麼死的?”師兄見我們進門,開門見山道。
“熱死的。
”我也開門見山。
會場沉寂了一下,突然爆發出一陣議論聲。
師兄笑着看着我,意思是并不相信。
“我沒有說笑,死者确實是熱死的。
”我一本正經。
“熱死的?”龍番市鐵路公安處刑警支隊牛支隊長說,“匪夷所思啊。
”
“從法醫的角度,可以确定死者就是中暑死。
”我說。
會場又是一陣議論。
“指端破裂,踏雪無痕,雪地熱死,這……這……這也太恐怖了。
”林濤心有餘悸,又重複了一遍他内心的恐懼。
“是啊,林科長說的,句句在理。
”牛支隊居然支持林濤的說法。
“是啊,句句在理。
”我笑着說,“這三句,少了哪一句,都會覺得匪夷所思。
但是,這三句湊在一起,就有了合理的解釋。
”
顯然,我在來的路上,已經想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如何解釋?”牛支隊問。
我說:“我們在勘查現場的時候,就明确死者是死後12個小時被移屍到現場的,而且移屍的時候,現場并沒有下雪。
這個觀點,我們在開始就确定了,現在更加确定。
既然是雪前移屍,自然會造成踏雪無痕的假象。
”
“嗯,解釋了其一。
”牛支隊說。
“既然是移屍,那麼死亡的環境,就不是冰天雪地。
”我說,“死亡的現場環境應該是很熱的。
我們在屍檢的時候,曾經算過死亡時間。
用現在的屍體溫度判斷死亡時間,無法解釋移屍時已死亡12小時,無法解釋移屍時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