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審訊人員一步一步徹底攻破了張龍的千裡之堤。
張龍刑滿釋放後,為生活所迫,來到兩千多公裡外的青鄉市投奔隻比他小五歲的侄子張希若。
張希若做的也是小本生意,對于好吃懶做、花銷還大的張龍,實在是伺候不起。
但是迫于血親的關系,還有張龍的兇惡,張希若隻能忍氣吞聲。
每天想着如何把張龍這尊“大神”請走的張希若,終于想出了一個辦法。
經常來店裡喝酒的趙輝,不是成天吹噓他的待遇有多好、存款有多多嗎?正好,這是一個又能請走張龍,又能發洩心中嫉妒的機會。
張希若決定唆使張龍去搶一把。
這個成天不用幹活、嗜酒如命,還能拿着穩定高薪的人,也該出出血了。
因為數年的接觸,張希若對趙輝家了如指掌,也知道他現在和老婆分居。
逐個擊破、化整為零,正是張龍可以搶劫的一個絕佳策略。
于是,張希若把趙輝家的現狀以及具體地址都告訴了張龍。
張龍自己也表示,隻要能弄到幾萬塊錢,他就回廣西去發展。
兩地距離這麼遠,不過一樁小小的搶劫案,警察怎麼也不會找到他。
按照預謀,張龍在于萌軒家樓上的平台潛伏了一個多小時,終于等到她帶着孩子回家了。
他趁着于萌軒開門的機會,猛然從樓上沖下,把母女倆推進了屋裡,反鎖了大門。
在那把寒光閃閃的匕首的威逼之下,為了保全自己和孩子的性命,于萌軒表示自己會完全配合。
趙于樂被張龍關進了小房間,然後威逼着于萌軒獲取了三萬多塊錢現金。
欣喜若狂的他,偶然間看到了床頭櫃裡的避孕套,頓時興起,要求于萌軒和他發生性關系。
于萌軒性格内向而且懦弱,面對這樣的情況,隻能乖乖就範。
張龍一邊把避孕套包裝紙裝進口袋,一邊拉開拉鍊準備性侵。
可是就在張龍爬到于萌軒身上的時候,趙于樂不知道怎麼從小房間裡走了出來。
這個性格剛烈的小女孩,看見張龍正在“欺負”媽媽,果斷地沖了上去,又抓又打,還一口咬住了張龍的小腿後側。
張龍沒想到一個小女孩會如此潑辣,咬合力也這麼大。
吃痛的張龍回身要毆打小女孩,而此時,于萌軒也趁機想抓住張龍持刀的手,防止他傷害女兒。
然而,一個弱女子怎麼會是一個壯漢的對手。
張龍掙脫了于萌軒的手,直接一刀,殺害了她。
即便是這樣,趙于樂依舊咬着張龍不松口。
張龍隻有反持着匕首一頓亂紮,他也沒有想到,這把銳利的匕首紮了一個小女孩十八刀,才讓這個五歲的小女孩力竭松口。
張龍逃出于萌軒家的時候,感覺自己的小腿肚子韌帶受傷,走路都走不利索了。
但是他執着地按照既定的方案,又去了醉鬼趙輝家裡。
按理說,這個點兒,趙輝正是喝得爛醉不省人事的時候,搶劫動作可以進行得毫無阻礙。
可沒想到,這個醉鬼此時正喝到興頭上,甚至戰鬥力比清醒時還要強上幾倍。
酒精是先興奮中樞神經,再抑制中樞神經,所以才造成了後期搏鬥、張龍失利、被掀開面罩、丢棄兇器的一系列狼狽不堪的情況。
當然,按照張龍的說法,若不是小腿受傷,也不會如此不堪。
張龍被趙輝看到了長相,極為恐懼,準備當晚離開青鄉市。
可是,那個時候警察已經全部上街,開始密集排查犯罪嫌疑人,張龍一時半會兒也走不掉,隻能藏匿于張希若的酒吧之中。
不過第二天,張希若探來消息,說是警察抓了趙輝,這讓張龍高枕無憂。
他決定好好潇灑幾天,等風頭一過就逃離青鄉。
警察抓到張龍的時候,他剛剛從賣淫店裡回來。
警方根據張龍的交代,找到了他埋藏血衣的地方,加之牙痕的比對,本案的破獲闆上釘釘。
“你看到小女孩的牙齒松動,怎麼就敢确定是咬人所緻?”大寶問我。
我笑了笑,說:“依據經驗的直覺吧。
而且,當時我要求專案組放人的主要依據,也正是如此。
趙輝的人身檢查照片顯示,他全身并不存在咬傷。
”
“隻可惜了那個剛烈的小女孩。
”陳詩羽有些哽咽,“那麼勇敢的一個女孩子,怎麼就會有如此悲慘的結局?”
“缺少父愛的女孩子,都會比較剛烈和自主嗎?”韓亮笑着對陳詩羽說,“師父在你小的時候,也很少陪你吧?”
陳詩羽突然漲紅了臉,狠狠地盯着韓亮。
韓亮吓了一跳,趕緊岔開話題:“這個趙輝,真算是害死老婆孩子的元兇啊!酒精這個東西真的是害人啊!”
“希望她們母女倆安息吧,黃泉之路,也不孤單。
”我惋惜道,“回龍番,繼續找杜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