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上尋找到線索。
在屍源明确的案件中,衣物的作用就大打折扣了。
但是眼尖的大寶還是在衣服上發現了一些端倪。
大寶從勘查箱裡拿出一個鑷子,從睡衣的腰部夾起一根纖維,說:“看!麻繩纖維!和韋玲玲頭發裡的一模一樣!”
“她是被捆綁着凍死的?”林濤湊過來,眯着眼睛看。
我搖搖頭,回憶了一會兒,說:“不會。
死者身上沒有任何繩索捆綁形成的損傷和痕迹。
雖然凍死的死者屍僵發生比較慢,但是在屍僵形成之前,有可能全身凍僵。
凍僵的屍體皮膚表面肯定會留下繩索的印迹,隻要被捆綁了。
而且,你見過捆綁人,還捆綁到頭發上的嗎?”
“那是怎麼回事?”大寶問。
我也想不出所以然,就問陳詩羽:“你們排查的時候,見到此類的麻繩了嗎?”
“有。
”陳詩羽說。
我頓時來了精神,站直了身體聽。
陳詩羽轉而又說:“不過,這個人肯定不是犯罪分子。
”
“為何?”我問。
陳詩羽說:“當時我們排查的一戶,是租住在一個地下室的,隻有一間二十幾平方米的小屋,站在門口就一目了然了。
住戶是一個小女孩,二十歲上下的樣子。
之前不是分析作案人可能性侵了韋玲玲嗎,所以這個小女孩我們也沒仔細盤問。
不過我記得,她家的一角就有一卷麻繩。
”
“在我們确定死者是來月經了以後,就沒人說她遭受過性侵啊!”我急忙說,“這兩個女孩完全有可能是同室室友啊!”
“啊?這樣啊。
”陳詩羽想了想,說,“不過還是不可能。
那間屋子雖然小,也可以放兩張小床的,但是隻有一張小床。
”
“兩人睡一張床不可以嗎?”林濤問。
“什麼年代了。
”韓亮仍然是一邊玩着手機,一邊說,“現在這個年代,一男一女睡一張床正常,兩個女的睡一張床就不正常了。
”
“同性戀?”我慢慢地說。
“可是……可是,她不是賣淫嗎?”陳詩羽有些驚愕地說。
“誰說同性戀不能賣淫的?”我笑着說,“馬上申請搜查證,我們去她家再看看。
”
因為時間所迫,我們甚至已經等不到偵查部門确定那個女孩是否在家,就出動搜查了。
畢竟她的家裡有可疑的物品,履行合法程序進行搜查倒是也無傷大雅。
不過,當我們走到這個叫作段翠的女孩住處的時候,案件就自然而然地偵破了。
我們走到韋玲玲死亡現場附近的垃圾場的時候,就看見段翠正拖着一個大麻袋往垃圾場裡走。
我們從她的後方包抄,把她圍在了一個角落裡。
“姑娘,運什麼呢?”林濤穿着一身整齊的制服,英姿飒爽地站在段翠的背後。
段翠猛地回頭,一副被迷倒的樣子,甚至超出了她的驚愕和恐懼。
“我……沒……我……就是……垃圾。
”段翠結結巴巴地說。
“垃圾?這麼一大包啊?”林濤伸手要去拉開麻袋。
段翠顫抖了一下,把麻袋往身後藏了藏。
“來,我們來談談。
”陳詩羽摟過段翠的肩膀,把她拉到了一邊。
段翠恐懼的眼神依舊盯着麻袋。
以我的經驗來看,麻袋裡确實是雜物,而不是屍體。
但是我還是依照搜查、勘查的規範,戴上了手套,慢慢打開了麻袋。
麻袋裡是一些瑣碎的生活用品,而且都是女性的用品。
比如拖鞋、絲襪什麼的。
在這一刻,我知道這起案件已經破了。
即便還沒有進行DNA的驗證,我也知道,這些物品應該都是韋玲玲的。
在我們把麻袋裡的物品分門别類地用物證袋裝好之後,發現陳詩羽那邊也取得了進展。
離得老遠,我們就聽見了段翠斷斷續續的哭聲。
犯罪嫌疑人的哭聲,和交代基本就是一個意思了。
不愧是公安大學偵查系并且主修犯罪心理學的高才生,也就二十分鐘的時間,陳詩羽就代替市局偵查部門把案件給審了下來。
段翠和韋玲玲是小學同學,同一村同一村民組,從小在一起長大。
據段翠所述,她們倆之間的戀情,是從小學六年級就開始了。
上了初中之後,因為家境貧困,韋玲玲的父母要求韋玲玲辍學,并且到城裡打工賺錢,養活年幼的弟弟。
韋玲玲進城後,不知什麼原因,什麼路子,就幹起了賣淫的勾當。
更要命的是,她染上了毒品。
一個人單打獨鬥,賺的錢僅僅夠買她自己所需的毒品,連生活都成了問題。
韋玲玲于是想了個辦法,就是叫上她的戀人——正在村中學讀高三的段翠來和她一起賣淫。
段翠長相比韋玲玲要好一些,她們的生意也自然會好很多。
超過雙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