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宏峰轉身往車庫外走去,走到周巡旁邊時停下腳步:“怎麼,難不成你想将錯就錯?如果想造證據出來的話,我可以幫你造個比這個更逼真的。
”
周巡被噎住,不知該說什麼。
關宏峰沒再理會其他人,大步走出了車庫,獨自回到了會議室,桌子上攤放着各種各樣的物證。
他盯着筆記本電腦,電腦上正一遍遍反複播放着李地參和常艾艾被殺的時候車内錄的那段視頻。
趙茜走進來,拿了個物證袋。
她把裡面的房卡和幾張指紋檢驗結果遞給關宏峰:“關隊,當年在房卡上檢驗出了四組不同的指紋,但是……”
關宏峰道:“沒有王志革的對吧?”趙茜點頭。
關宏峰無奈歎氣,緊接着,周舒桐和周巡走了進來。
關宏峰擡眼看周巡:“服務員做完指認了嗎?”
“做是做完了,”周巡苦笑,“服務員指認出,五年前是小汪入室殺害的呂四平。
要不是王志革還在押,我真有心直接把小汪送進去。
”
關宏峰微微一笑。
周巡停頓了會兒,咬咬牙:“沒關系,咱們還有一天的時間。
海港支隊所有人都撒出去了,走訪、查找當年和王志革搞破鞋的那個女人,沒準……”
關宏峰擡頭:“找到了又能怎麼樣?能證明是他殺了呂四平,和其餘的那四對兒?”
周巡側着腦袋想了會兒,不耐煩地在會議桌旁走來走去:“那咱們總得幹點啥吧……說實話老關,你确定那線頭真是你昨天晚上不小心掉在車裡的?”
關宏峰瞟了眼在旁邊的周舒桐,她原本正在看着周巡,話題轉換到車裡的線頭,她立刻低下頭。
關宏峰轉過頭,冷冷地看着周巡:“你确定我們為了給他定罪可以不擇手段麼?”
周巡又被噎住了,他咬着牙想了半天,最後不耐煩地擺擺手,出去了。
關宏峰轉過頭,沉聲警告周舒桐:“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用這種方式給他定了罪,萬一——我是說萬一有一天,我們發現真兇不是他,那該怎麼辦?”
周舒桐目光閃爍,猶豫地回應:“關隊,我隻是覺得這麼做……”
關宏峰鄭重打斷她:“幾年前我們有一位優秀的同事,在面臨同樣情況時,也選擇了這麼做,并且在自己覺得正确的執法方式上越走越偏。
後來别說執法,連警察也做不成。
”
趙茜面露驚訝之色,周舒桐的表情則顯得有些黯淡。
關宏峰輕輕敲敲桌子,繼續沉聲說道:“回到這個案子上來,我們确實應該給他定罪,但要通過正确的方式,以及合法的途徑。
王志革是個比較少見的個案,他之所以能多年來連環作案,很大程度得益于他參與物證鑒定工作所完善的反偵察能力。
但洛卡爾物質交換定律告訴我們,隻要進出犯罪現場,就一定會發生犯罪人與案發現場之間的物質交換。
他也不例外。
”
說完,他的目光回到電腦屏幕上,敲了下空格鍵。
屏幕畫面定格在兇手血淋淋的左手上。
關宏峰把畫面截圖,将圖片不斷放大:“說起來,這麼高清晰度的視頻還原,還是出自王志革之手。
真有點諷刺是吧?”
畫面放大到王志革手的局部,他指着血淋淋的左手,問周舒桐:“你看這像什麼?”
周舒桐貼近屏幕,仔細地端詳,注意到在他左手無名指的位置上,有個非常非常小的,與整隻手上血色略有不同的色塊。
周舒桐不太确定地道:“這是……他戴的結婚戒指?”
關宏峰笑了笑:“對,戒指。
”他說完站了起來,正要往外走時,他回頭看了眼趙茜擱在桌上的房卡,想了想,把房卡和那幾張指紋檢驗結果也拿了起來,走出了會議室,周舒桐忙跟了上去。
王志革坐在審訊室裡——在看守所關了半宿之後,他看上去很疲累,眼色晦暗,正與周巡對峙。
關宏峰推門進來,坐在周巡旁邊,兩個人一同凝視着王志革。
王志革戴着背铐,一縷頭發垂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