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指的是沒藏皇後的幽靈!”梁媛一本正經地說道。
“别開玩笑了,就算那個被封在佛像中的女人是沒藏皇後,也不可能有幽靈啊。
”唐風對梁媛的胡亂猜測嗤之以鼻。
“你不要不相信,我以前聽老人們說過,人死後,如果不能按照生前的意願下葬,就會變成孤魂野鬼,遊蕩在人間,就是我們所說的鬼魂。
西方人管這個叫幽靈。
”
“想不到你年紀不大,還挺迷信。
這都是誰跟你說的?如果是這樣,那世上的孤魂野鬼也太多了。
”
“反正我就是這麼想的。
沒藏皇後本來在塔裡面待得好好的,結果被科茲洛夫帶到了這麼遙遠的彼得堡,而且現在身體還不見了,隻剩下一個頭骨,多可憐啊!你說她能善罷甘休嗎?”梁媛越說越起勁。
“你真是為死人操心啊!既然你對這個問題這麼感興趣,那我就跟你說說我的分析。
首先,那具屍骨是不是沒藏皇後的,還要打個大大的問号。
你想想沒藏皇後貴為一國之母,怎麼會草草收藏于黑水城的塔中?你要知道,黑水城是西夏的邊防重鎮,就是在當時黨項人看來,也是極荒涼遙遠的不毛之地。
”
“這些季莫申不是都解釋了嗎?”
“那隻是他和幾個外國學者的個人觀點,并不能說明什麼。
嚴格地說,那隻能是他們的推測,缺少證據佐證。
這些老外有時治學态度挺嚴謹,有時又特别富有想象力,竟能将塔裡的骨架和沒藏皇後聯系起來。
就算諒祚解除了沒藏家的權力,将他母親沒藏皇太後送進了寺廟,也應該是興慶府的寺廟内。
這樣既便于控制,又可以少擔不孝的罵名。
所以從邏輯上講,季莫申他們的推測解釋并不那麼合理。
還有,賀蘭山下的西夏王陵至今還屹立在那兒,這說明雖然黨項人不像漢人那樣講究土葬,但黨項高級貴族是實行土葬的。
所以沒藏氏作為元昊的皇後,身份高貴,沒有理由被做成佛像,放在塔中。
”
“那你說佛像中的女人是誰?”
“我不知道,這确實很奇怪,佛像中的女人,一個奇怪的女人。
不過,你放心,不管佛像中的女人是不是沒藏皇後,她都不會變成什麼幽靈。
中國館裡的那尊佛頭像裡面,也不一定還有那女人的頭骨。
季莫申不是說了嗎,當年檢測這具骨架時,把頭像也給打開了,可是後來這尊佛像又被人修補過。
我想應該是在”二戰“後,被博物館的工作人員修補的。
修補時,頭骨應該和骨架一起已經失蹤了,不大可能再把頭骨放到修補好的佛頭中。
”
“但願如此,不過,我還是覺着冬宮裡面飄蕩着幽靈,不是沒藏皇後,也可能是沙皇的……你聽,剛才我聽到的就是這個聲音。
”梁媛突然驚恐地說道。
一個奇怪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唐風的心髒猛地被揪緊了。
這聲音不大,唐風和梁媛互相看了看,誰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發出的聲音。
“好像就在走廊上。
”梁媛小聲說道。
唐風還在側耳傾聽,可是那聲音很快又消失了,門外恢複了平靜。
唐風和梁媛在黑暗中等待着,等待着那個奇怪的聲音再次響起,但是那個奇怪的聲音卻再沒響起。
“不行,我要出去看看。
”梁媛突然提議道。
“不!我們決不能離開這裡。
”唐風告誡梁媛。
“我在這裡已經待得憋死了。
咱們來彼得堡又不是來避難的,我們應該出去看看,最起碼也可以透透氣。
”
“不行!萬一……”唐風話沒說完,梁媛一把掙脫唐風,已經打開了門。
唐風見攔不住梁媛,慌忙起身去季莫申的辦公桌上找手電筒。
他記得白天看到季莫申這兒有個不大的手電筒。
慌亂中,唐風打開了辦公桌的一個抽屜,裡面雜亂地堆放着一些資料,還有一個手電筒。
唐風不知道這個手電筒是不是白天見到的那個,也不知道這手電筒裡有沒有電池。
他抓起抽屜裡的手電筒,試了一下,手電筒有電,可等他再往門口望去時,梁媛已經不見了。
唐風沖出了房門,外面寬大的走廊上空無一人。
“這麼一會兒,梁媛跑到了哪裡?”唐風狐疑地走到了走廊盡頭,一轉彎,又是一條寬大的走廊。
唐風顫抖着打開了手電,向這條走廊照去,光柱在走廊裡搖曳。
唐風發現走廊兩邊是一扇扇大門,走廊的盡頭還是一扇大門。
唐風輕輕推着走廊邊的一扇扇大門,他生怕梁媛跑到了這些門裡面,但這些大門都紋絲不動。
他不敢喊梁媛的名字,甚至不敢出聲。
唐風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走到了這條大走廊的盡頭,這裡又是一扇門,一扇高大而奢華的大門。
唐風用手電筒向這扇大門照去,這扇門上雕刻着精美的紋飾,甚至有些地方還貼着金,在黑暗中熠熠生輝。
唐風不知道這扇大門通向哪裡。
他用手推了推這扇精美的門,出乎他的意料,這扇看似沉重的大門,竟然輕輕一推就開了。
唐風推開一道縫,閃身鑽進了大門内。
黑暗中,唐風感到大門内是個很大的空間。
他用手電向門内照去,偌大的屋子裡,整齊地擺放着一排排畫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