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卡羅夫将那人押到衆人面前,一邊用槍頂着這個深目高鼻的西方人,一邊快速在自己的腦海裡搜尋,可是他卻不記得曾經在哪兒見過這張面孔。
那人翻着藍色的眼睛,喘着粗氣,也在盯着馬卡羅夫看。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那人先發出了兩聲冷笑。
馬卡羅夫感到自己被這個人蔑視了,怒不可遏地将槍口死死頂住那人的太陽穴,然後歇斯底裡地沖那家夥吼道:“說,你叫什麼名字?哪國人?”
那人又冷笑了兩聲,用俄語緩緩說道:“伊萬,其實咱們是老相識了!”
“什麼?”馬卡羅夫更加震驚,“你知道我的名字,可我卻不認識你,咱們見過面?”
“曾經有過一面之緣!”
“一面之緣?”馬卡羅夫不解。
“好了,老朋友,不要這樣對待我,我知道你的厲害,也知道你想知道什麼,把槍放下,咱們可以心平氣和地好好談談。
”那人試圖掙脫馬卡羅夫和韓江的控制,但是卻被兩人按得死死的。
馬卡羅夫和韓江對視一眼,韓江微微點了點頭,那意思是放開他,這家夥也逃不出自己的控制!于是,韓江輕輕地松開了手,馬卡羅夫也收回了頂在這家夥太陽穴上的手槍,但是他依舊把槍緊緊握在手中,以防不測。
那個家夥舒展了一下身子,卻又閉口不言,還不時地左顧右盼,似乎期望着他的人能從濃霧中突然沖出将他救走。
“别看了,不會有人來救你的,就算有人來,我也讓他有來無回!”韓江說着擺弄了一下手中的槍。
那人盯着韓江看了一會兒,似乎沒聽懂韓江的話。
韓江這氣,自己白擠眉瞪眼半天,這家夥一句沒聽懂!韓江沖葉蓮娜使了個眼色,意思讓葉蓮娜上。
于是葉蓮娜用槍頂着那人下颚,用俄語說道:“我知道你就是将軍,一直躲在陰影中的将軍!”
“将軍?”那人聽懂了葉蓮娜的話,竟大笑起來,“将軍……将軍,哈哈,你們怎麼知道我是将軍?!”
衆人被這笑聲怔住了,葉蓮娜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馬卡羅夫很快緩過勁來,湊近那人,低聲說道:“你肯定知道克格勃的手段吧,如果你不說,我就用克格勃最厲害的手段對付你,你好好想清楚。
”
那人一聽這話,止住了笑聲,盯着馬卡羅夫看了許久,這才緩緩開口說道:“好吧,我說!伊萬,還有你們——唐風、韓江、葉蓮娜,你們可能都聽說過我的名字,我叫懷特!”
“懷特!你就是懷特?”葉蓮娜不敢相信,她極力回憶在克格勃檔案中記載的那個曾因間諜船事件被捕的懷特相片,卻一點兒也無法把面前這個老人與照片上那個懷特聯系到一起。
“這麼說你是美國人?”馬卡羅夫反問道。
那人點了點頭。
“不錯,我是美國人,而且曾經是中情局的一名特工。
”
“果然是你!看來我和葉蓮娜的調查方向是對的,當年在海參崴企圖接走那些暴動學員的就是你?!”
懷特點了點頭。
“還有……還有1986年的間諜船事件,那個懷特也是你?”沒等懷特回答,馬卡羅夫又緊接着問道,“可是……可是謝德林曾經見過你,但當我将那次事件留存的檔案照片給他辨認時,他卻沒有認出你來,這是怎麼回事?”
“呵呵!”懷特幹笑了兩聲,“那都是後話了!”
“還有,你跟布爾堅科到底是什麼關系?”馬卡羅夫又追問道。
“他是不是就是‘将軍’?”葉蓮娜更是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謎底。
“有煙嗎?”誰也沒想到懷特面對那些重要的問題,竟然冒出來這麼一句。
馬卡羅夫摸了摸身上,自己的煙不知什麼時候早已不知去向,可能是遺落在野狼谷中了,也有可能是掉在了海子邊。
他将目光移向韓江,韓江身上的煙也早已沒了。
這時,葉蓮娜從身上摸出了一盒女士香煙,遞給懷特一根。
懷特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過來,點燃後猛吸一口,又輕輕地吐出,似乎很享受這根女士香煙。
抽了兩口後,懷特慢悠悠地反問馬卡羅夫:“伊萬,雖然你對我沒什麼印象,可我對你卻是印象深刻,你剛才問我在哪兒見過你。
你還記得那年莫斯科大學的高爾基圖書館嗎?”
“高爾基圖書館?”馬卡羅夫極力在自己的記憶裡回憶着,回憶着……高爾基圖書館他去過不止一次,自己一個人去過,跟别人也去過,跟布爾堅科也去過,可是……可是這個懷特,馬卡羅夫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懷特見馬卡羅夫還是回憶不起來,又冷笑了兩聲,道:“想不起來也是正常的,畢竟那是很遙遠的事了,而且我們僅僅是一面之緣!”說着,懷特抽完了最後一口煙,然後很不情願地吐出了雲霧。
在一團雲霧中,他的思緒似乎又回到了遙遠的過去……
許久,懷特才歎了口氣,說道:“我那時還很年輕,是莫斯科大學的一名美國留學生,但是我還有另一個身份——中情局的特工。
伊萬,您應該知道那個年代美國人想去你們國家并不容易,更别說去搜集情報了,所以中情局看中了我這個年輕的留學生。
那時,我隻覺得當特工很刺激、好玩,沒有多想,便接受了中情局的邀請,并加入了他們。
在接受兩個月培訓後,我便來到了莫斯科。
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