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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蟬便接口道:“道友無須愁急。
本來我們奉命修積,遇上此種事自不袖手,助你無妨。
寶相夫人奉命隐修,此舉關系她的成敗。
這裡人口你已知悉,以後卻須代為保密,便令弟也不可吐露隻字,你能守此諾言麼?”雲九姑大喜道:“我與秦姊姊本是多年骨肉之交。
此次大厄,得蒙神僧、道友相助解免,仍是由她不念舊惡,代為求情而至,怎能以怨報德,壞她的事?道友釋念為幸。
”
金蟬點頭。
便與衆人商議:“反正赤身寨之行尚早,既有此事,不如立時起身,趕往雲霧山,把救人之事辦完,再照鄭八姑别時密囑行事,也差不多了。
”甄艮道:“妖僧韋秃來曆,原所深知,不特邪法高強,更精迷蹤潛形之術。
以我七人之力,固不緻為他所乘,但雲道友的兄弟尚被禁于婁山關九盤嶺暗谷崖洞之内,隻因想人寶兩得,才未下毒手。
雖然他說已然答應九姑,期限前決不加害,隻是不放出,連風雷都停止,但這類妖邪未必守信義。
我們一去,他料知結局兇多吉少,保不定懷恨遷怒。
人在他手,加害容易,豈不有違救人初志?依我之見,九姑暫勿同往,我們假裝遊山誤入禁地,等他恃強行兇,再行下手除他救人,不是好麼?”
寶相夫人見九姑聞言目視自己,沉吟未語,料她深知邪法厲害,想先救人,隻因初見不便主張。
便接口道:“癫和尚來曆、本領,我也得知大概。
他除精迷蹤潛形之法外,更精推算照影之術,一經行法,千裡内外事物清晰如見。
此處相隔較遠,教祖禁制微妙,不特前後山崖堅如精鋼,多厲害的邪法也無所施,便這方圓五十裡内人物也全在禁網妙用以内,他自然看不出。
但是一離此山,稍有動作,便易被他發現,身臨其境,更無庸說。
固然妖僧未必想到諸位會去,驟出不意,也許成功,偏生九姑來時原有防備。
近因屢次叩壁求見,我雖憐她遭遇,愛莫能助,又奉師命不敢應聲,她上月情急,四出求援,蹤迹不免洩漏,使其更多一層防備。
本來人一入境,必為警覺。
所幸妖僧近更狂做,又信妖婦蠱惑,認為九姑乃黎母教下,自從與他分手,蹤迹多在南海,與正邪各派極少交往;雖因翼弟悔禍,得與昆侖韋、向二人釋去前隙,對方并未折節下交,也決不肯在四九天劫以前輕樹他這強敵。
斷定九姑無計可施,為了其弟,終會屈服,才樂得大言,寬此一步。
諸位道友由此起身,且不往雲霧山妖窟,而先往婁山九盤嶺救人。
這樣不特翼弟,便九姑的真形,也同被攝在那崖洞底層法台之上,如能同救出困更好;否則,此洞在遵義境内妖窟之北,相隔非近,又與妖僧所設照影邪法相背。
諸位飛遁神速,隻要當時不被查知,就是觸動禁制,妖僧警覺趕來,有諸位在場,再想加害必難。
至多費點事,人必救出來了。
”金、石諸人知她法力高強,計慮周詳,方要應諾,阿童道:“邪法不怕,隻要在起身前,由我用師傳佛法略微禁制,便藏蠻僧中間,晶球視影也難察看推算。
由我行法再走如何?”石生喜道:“我們還忘了小神僧會蔽影潛真呢。
由小神僧、二甄師兄帶了石完前往救人;蟬哥哥、二易師弟、靈奇和我另成一路,假裝遊山誤人禁地,引他動手。
南北夾攻,雙管齊下,使其不能兼顧,豈不更好?”衆人贊妙。
九姑越發欣喜,稱謝不置。
随對衆人道:“那雲霧山在都勻縣西,乃首嶺主峰,高出雲表。
常年雲封霧合,山之得名也由于此。
可是半山腰上有一片斷崖絕壑,外觀煙岚雜沓,雲霧迷漫,絕壑千尋,其深莫測,山勢又是奇險,雖在向陽一面,亘古絕少人行。
下面卻隐着大片極膏腴的盆地,奇花異草,茂林嘉木,到處都是。
再由平原東折入一幽谷,泉石風景越發靈秀。
原是道家西南十四洞天中最好的一處。
最初原名金石峪少清仙府,複經曆代列仙人居,為避人知,地名屢易。
現名乃前居散仙所取,到了妖僧手中,又改成癫師谷妙玄洞天。
山中本多雲霧,妖僧潛踞其中,防人發現,又用邪法禁制,不知底細的人決看不出。
隻谷外有一通路,乃妖僧昔年被逐逃亡,與毒蛇遇合之地。
人雖在道,卻不忘本性,又狂做自恃,特将這條人口留下,未加封禁。
并還聲言:他之得有今日,全由誤人秘徑,與毒蛇遇合而起。
除毒蛇經他用一甲子苦功,助其成道轉世,已然引渡入門,做了他的愛徒而外,以後隻要有人和他一樣,不畏艱難,由此秘徑走人,到他洞前,根骨好的收作門人,如是庸俗一流,也必施恩加惠,有求必應,務令遂願而去。
話雖如此,但那人口山徑奇險,窮山惡水,景物荒寒,仙凡足迹均所不至。
這多年來,外人連我姊弟,共隻四人到他洞前。
一個是随同采藥的牧童,因同伴被虎狼所殺,逃竄荒山,并還隻到人口,人便傷餓待斃,吃那毒蛇轉世的門人小童姬蜃救往洞前。
他見牧童相貌奇醜,恰又性韋,一時心喜收下。
這便是他門下三怪徒中的韋蛟。
一個是由人口危崖吃仇人推堕的藥夫子,因會武功,攀藤下落,負傷未死,居然尋到谷口,經他發現,帶往洞中治愈。
因那人年已四十,根骨太差,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