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枕寒心中好笑,卻裝作怔了一怔,走向櫃台,撿起包袱,轉身向衆人拱手道:“小姐,總管,各位,小生就此别過,告辭!”
黃衣少女一急,忙道:“你,你上哪裡去?”
方枕寒道:“禀過小姐,小生此去金陵城中暫歇,明日還要啟程趕往京師赴考。
”
黃衣少女眉頭一皺道:“去不得,去不得!”
方枕寒一愣,道:“小姐在上,小生以為,天下人走天下路,有什麼去不得。
”
黃衣少女撲哧一笑,道:“袁公子,什麼小姐在上、在下的,我叫海瑩瑩,你叫我瑩瑩就是了。
”
方枕寒忙道:“不敢,不敢,小姐是公候貴胄,小生豈難冒犯。
”
海瑩瑩雙眼一瞪,嗔道:“你這書呆子,我讓叫你就叫。
”
方枕寒幹咳幾聲,道:“瑩、瑩瑩小姐,小生這就告辭。
”
海瑩瑩恨聲道:“我說你去不得就是去不得!”
方枕寒擡頭望着海瑩瑩,心中不知為何卟嗵一跳,忙道“為、為何去不得?”
海瑩瑩見方枕寒一雙清亮有神的眼睛望向自己,臉上一紅,道:“當然去不得,金陵城中到處都是紫金盟的人,你沒瞧見剛才那位魯副盟主回頭看你的模樣?簡直是恨不得把你吃了。
你要是再撞上他們,哪裡還有命在?”
方枕寒故作急道:“豈有此理,王法何在?難道官府就任由他們胡作非為?”
海瑩瑩道:“那官兒連自己都保不住,如今哪裡還有人來管他們。
”
方枕寒假作不懂,問道:“什麼?難道他們竟敢殺官犯上?”
海瑩瑩皺眉道:“這事跟你一時三刻也說不清楚,反正你獨自一人進不得城去,,還是和我們在一起的好。
到時候,有我們護送你,包你平安無事。
”
方枕寒慌忙道:“這,這如何使得?”
海瑩瑩笑道:“我說使得,就使得,就怎麼定了。
”
柳若塵一直注視着方枕寒,這才走上前來,向方枕寒一拱手道:“這位袁公子,今日多蒙仗義相救我家小姐,柳某就此謝過。
”
方枕寒忙還禮道:“不敢,柳總管不必客氣。
”
柳若塵微微一笑,轉身對海瑩瑩道:“小姐,咱們還有要事在身,不如另外派人護送這位袁公子先行。
”
海瑩瑩眉頭微蹙,半晌道:“不行,他舍命救過我,我一定得親自送他才能放心。
”
柳若塵皺着眉道:“小姐,這……”
海瑩瑩斷然道:“柳總管,不必多說,袁公子也不是外人,就讓他跟着我們吧。
”
柳若塵忙點頭道:“是。
”心中卻暗道,這個姓袁的小子何時變成不是外人了。
方枕寒正待說話,卻發現海瑩瑩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不禁一愣。
海瑩瑩本來就明眸皓齒,冰肌雪膚,此刻看去更是笑顔生花、妩媚動人。
方枕寒心頭猛地一驚,迅即若無其事地微微一笑,拱手道:“瑩瑩小姐,在下一介書生,怎麼敢勞駕國公府護送?……”
海瑩瑩搶口笑道:“袁公子不必客氣,這區區小事,隻不過是稍盡地主之誼。
到時候再讓我爹爹引薦幾位京裡的官兒,或許對你應試也有些幫助。
”
正說間,門外風塵仆仆大踏步又走進來一個灰衣人,分别向海瑩瑩、柳若塵行禮:“小姐,總管……”他瞥了一眼方枕寒,欲言又止。
海瑩瑩颔首道:“但說無妨,這位袁公子是我的朋友。
”
那灰衣人稍有遲疑,随即道“屬下二人一路打探追蹤,查明、查明那兩人眼下在秣陵鎮。
”
柳若塵道:“哦,在何處落腳?”
那灰衣人道:“聚仙樓。
”
海瑩瑩笑道:“聚仙樓,那可是好地方。
”
柳若塵問:“那邊情況如何?”
那灰衣人道:“現下紫金盟、快意堂、玄武幫、秦淮幫,還有茅山寨的人都盯上了那兩人,說不定今天就要下手。
”
海瑩瑩道:“這下可有熱鬧好瞧了,咱們不妨也去湊個趣兒。
”
柳若塵神色一凜,道:“老六是不是還在那裡盯着?”
那灰衣人道:“正是。
”
柳若塵轉身向海瑩瑩行一禮,沉聲道:“小姐,咱們得趕快去,遲則生變。
”
海瑩瑩神情肅然,點頭道:“好,立刻動身。
”她望了一眼方枕寒,皺了皺眉。
柳若塵即刻道:“小姐不必擔心,一路上袁公子由我照應。
”
海瑩瑩臉上一喜,道:“那就麻煩柳總管了。
”她又對方枕寒道:“袁公子,我們一起去吧。
”
方枕寒忙道:“恭敬不如從命。
”
柳若塵走近方枕寒身邊,微笑道:“袁公子,待會兒你拉着我的手,咱們可以走快一點。
”
方枕寒立即道:“豈敢,小生早已經習慣長途跋涉,腳程絕對不慢,柳總管不用擔心。
”
海瑩瑩格格一笑,道:“袁公子,咱們走吧,一會兒你就會明白了。
”說着轉身走向門外。
柳若塵也是呵呵一笑,邁步向外走去。
方枕寒随後跟着,心裡暗想,加上那個什麼老六,鄭國府今日來了“一掌、二劍、八刀”共是十一名高手,而且,看來金陵一帶的主要幫派都已出動,那灰衣人所說的兩個人究竟是何方神聖,此事不知與慕容知府一案是否有關。
他望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