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瑩瑩的身影,心不中不禁一緊。
衆人來到小客店的外面,海瑩瑩說了聲“走!”身影立即輕飄飄的掠了出去。
那七名灰衣人也急掠身形,緊緊跟上。
柳若塵望了一眼方枕寒,右手在方枕寒腰際一托,說聲“請”,二人的身子立即像一陣風般飄了出去。
方枕寒感覺一股内力從柳若塵的右手源源傳來,托着自己的身子向前疾行,仿佛騰雲駕霧般。
他心中不禁暗暗贊佩柳若塵内力精湛渾厚,臉上卻做出一副非常驚異的模樣。
柳若塵笑道:“袁公子,感覺如何?”
方枕寒故作興奮,大聲道:“久聞列子禦風而行,我尚不敢信,不想今日卻親身經曆。
妙極!妙極!”
柳若塵哈哈一笑,右手一滑,一挽,已是拉住方枕寒的左手,二人好似攜手并肩,禦風而行。
走在前面不遠的海瑩瑩放慢腳步,回頭笑道:“袁公子,如今明白了吧。
”
方枕寒朗聲道:“大開眼界,大開眼界。
”
海瑩瑩格格一笑,轉回頭去催步疾行。
方枕寒與柳若塵手拉着手,柳若塵右手的内力分成兩股,一股經方枕寒的左手傳向雙足,将他頂托而起,另一股則走向方夥寒的胸腹,牽引着他向前疾奔。
方枕寒默運“采薇功”的虛字決,化神為虛。
他相信,柳若塵既使造詣再深,也難察覺身邊這個虛弱無力的白衣書生竟是個身懷絕頂内功的高手。
方枕寒暗覺有趣,目光卻不知不覺的望向前面海瑩瑩矯捷婀娜的倩影,心神禁不住微微蕩漾。
突然,方枕寒感覺體内有異,他眉頭微皺。
原來柳若塵傳向方枕寒胸腹的那股内力,竟然又生出一前一後兩股,這兩股内力一冷一熱,一陰一陽,開始在方枕寒體内緩緩上下遊走。
方枕寒暗道,這分明是在探查我的内息,看來這位老兄并未相信我。
他眉頭一皺,計上心來,默運“采薇功”的閉字訣,迅速将周身的穴道脈絡關閉堵塞。
柳若塵的兩道内力沿着方枕寒的周身經脈上下循環遊走,發現方枕寒經絡處處阻滞,穴道處處不通,暗道這書呆子雖然來曆不明,卻是真的不會武功,隻是今日之事,知道之人越少越好,而小姐卻又偏偏喜歡這酸書生,這當如何是好。
方枕寒臉上不動聲色,心中思忖,這柳若塵的金剛掌力觸敵之時極其霸道,原來竟是将内力一分為二,一陰一陽,一冷一熱,對敵之時,驟然使冷熱交彙,陰陽相聚,自是威力驚人,無堅不摧。
猛然間,柳若塵的那兩道内力在方枕寒胸前任脈的膻中穴相互一撞一震,又迅即分開繞向方枕寒背後的督脈,在命門穴再次一撞一震。
忽聽海瑩瑩問道:“柳總管,怎麼啦。
”原來是柳若塵分出内力探查方枕寒周身,原先的牽引之力自然減小。
海瑩瑩發覺柳、方二人腳步放慢,故而出聲詢問。
柳若塵微笑道:“換口氣,不礙事。
”他立刻将那兩股在方枕寒體内遊走的内力轉至胸前彙合,仍舊牽引着方枕寒加快腳步追了上去。
海瑩瑩暗想,柳總管一向内力渾厚,那用換什麼氣。
她見柳、方二人很快追了上來,心中雖奇,卻也不再追問。
方枕寒卻是心中大怒,暗道:柳若塵既已當我是一個不識武功的文弱書生,卻怎的下此毒手。
原來,剛才柳若塵的内力在方枕寒身前背後任督二脈的兩次撞震,固然傷不了方枕寒,但對平常身無武功之人,則是任督二脈必遭損傷。
這種損傷當時看去雖是無甚迹象,但三十日之後,受傷之人定将力竭氣衰而亡。
想是柳若塵估計三十日後,身邊這個書生早已遠去京城,到時海瑩瑩自然不會知道他的死活。
方枕寒暗道:好你個面慈心狠的柳若塵,竟然殺人不見于形,出手如此歹毒,卻是到底居心何在?
他念頭一轉,注意已定,當即運起“靈台念法”,凝神默默冥想柳若塵前腹的氣海穴。
頃刻間,便有一息念力由心而生,經方枕寒左手和柳若塵右手,直至柳若塵腹部氣海穴。
這種念力無形無迹,無知無覺,實是方枕寒全心全力發出的意念之力。
柳若塵此時正在暗自得意,卻不想自己體内反被方枕寒在不知不覺中做了手腳。
方枕寒的“靈台念法”傳自昔日天下第一劍客“采薇客”,“采薇客”中年之後專心修道,人稱“采薇道人”,“靈台念法”乃是他得道之後才悟出的道家玄功,實已至道家功法空靈虛無的絕高境界,能于千裡之外為人療傷治病,拯救生靈。
方枕寒的“靈台念法”雖隻是初入門徑,卻也能借助物體媒介,或是觸摸對方身體局部,而替人治傷施救,不想今日卻用于傷人。
好在是懲治為惡之人。
前面不遠處的海瑩瑩忽然高聲喊道:“到啦。
”接着便見她和那七名灰衣人紛紛放慢腳步,緩緩而行。
原來衆人已是到了秣陵鎮外面。
柳若塵微笑一聲,放開拉着方枕寒的右手,道聲“袁公子請便”,然後便步态從容地向前走去。
一行人信步而行,走向鎮内。
秣陵鎮是金陵城南二十裡處的一個大鎮,地勢平坦開闊,傍依秦淮河。
河上不但交通便利,帆影點點,而且水色秀美,風光旖旎。
鎮上總是遊人客商雲集,熱鬧繁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