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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在這一勢滿天花雨暗器出手的同時,暗中的時美嬌已自悄悄隐身而去。
意思十分明顯,時美嬌并非不知道,這些漫天暗器,萬難傷害對方,隻為阻止簡昆侖對七老太爺的追殺以及掩飾自己的從容退離。
簡昆侖撫劍而立,洞悉了對方用心之後,也隻能徒呼枉然,無可奈何。
火光明滅,續有火槍的轟轟聲音傳來。
猛可裡面前人影飄落,現出了宮胖子快速的身子。
他頗似早已明察眼前形勢,忽然現身,正是向簡昆侖打上一聲招呼。
身子甫落,即行縱起,一路倏起倏落,帶領着簡昆侖投身百十丈外,擺脫了眼前這片戰火混亂之地。
宮胖子在前,簡昆侖在後。
一徑來到了面前這片崗巒山巅。
清風明月,涼風習習。
嶺上有一茅亭。
此時此刻,卻已有人先到了一步,正自負手向這邊望着。
宮胖子前腳踏入,簡昆侖後腳亦到。
亭子裡先到的那人,呵呵笑道:“你們來得好,方老三大概讓他們纏上了。
”
說話的人,面相清癯,兩鬓飛霜,正是那個姓秦的錦衣老人,他嘴裡的方老三,應當指的是那個黑面偉岸漢子方天星了。
三個人身分,雖仍是諱莫如深,卻已是呼之欲出。
經過此一番同仇敵忾,聯手破敵攻戰之後,雙方情誼無形中更自有了進展。
隻是心有遺恨,簡昆侖一言不發地默默坐向一邊。
秦老頭呵呵笑道:“小兄弟,莫要氣餒,今天你幹得不錯,貝錫老兒,雖沒有要了他的命,可是傷勢極重,看來短時之内再也不能興風作浪,不是你我力有不逮,隻怪他的氣數未盡,奈何!”
宮胖子哼了一聲:“你倒說得輕松,要依着我的意思,事先在馬尾渡留下個人,貝老鬼縱是肋生雙翅,也飛不了。
”
說到這裡,他卻嘿嘿笑了起來,又自讷讷說道:“人不該死,五行有數,卻是沒有想到萬花飄香一門,竟然出手攪局,卻是為什麼?”
秦老頭冷笑了一聲:“這是姓柳的一貫伎倆,不足為奇,留着貝錫老兒一條性命,日後對付我們,他卻可以混水摸魚,還用多說?”
說話的當兒,卻隻見嶺下迂回山道間,星丸跳擲般騰現起一條人影,不及交睫的當兒,已是來到近前,現出了來人高大偉岸的身材。
正是三人之一的方天星。
“老三負傷了!”
說話的宮胖子,霍地閃身而出,迎着了方天星,後者倔強地說了聲:“沒有事。
”
便自掠身入亭。
各人看時,方天星像是傷在右面臂膀,黑夜裡看不清楚。
秦老頭驚詫地道:“怎麼回事?”
“不要緊。
”方天星一面坐下,伸直了胳膊,向着宮胖子笑着說,“把你的太乙金劍散給我上一些,幾天就好了。
”
宮胖子哼了一聲,趨近而視。
簡昆侖身上帶着火折子,聆聽之下忙即取出迎空一晃亮着了。
這一照才發覺方天星右面半身,染滿了鮮血,敢情是傷勢不輕。
宮胖子又哼了一聲:“槍子兒打的!”
随即取出了靈藥。
秦老頭也來到跟前,仔細看了幾眼,冷冷地說:“好厲害,竟能破了你的金鐘罩?”
方天星苦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宮胖子一面看傷,一面皺眉道:“傷得不輕,卻要先把裡面的鐵砂子兒剔出來,才能上藥。
”随即擡手,由頭上拔下了一根玉簽,陡地插向方天星傷處附近穴道,暫時止住了對方傷處疼痛。
又自抽出一口小小匕首,一個個逐處向對方肉裡挖着鐵砂子兒。
秦老頭嘿嘿一笑說:“行咧,死不了。
這筆仇記在賬上,下次一起要!”
方天星看着簡昆侖笑了笑說:“差一點就截住了那個老鬼,卻不知他車上還藏有一杆火槍。
”
秦老頭說:“原來你截下了他的馬車?”
“怎麼不是?”方天星忿忿地說,“算他的命大,同車的五個人,殺了四個,就是他還活着,卻也被我在腿上戳了一劍!”
宮胖子正在為他上藥,聽到這裡哈哈笑道:“行啦,我們給他算算看――簡兄弟賞了他一丸暗器,我的兩巴掌,再加上你的一劍,夠他在床上躺半年的了!”
方天星轉向秦老頭看着:“這一次咱們壞在萬花飄香的從中攪和,要不是他們,那隻老狐狸就是再有兩條命也死定了。
”
秦老頭點點頭說:“我知道一姓時的丫頭也來了,暗中還有兩個人,功夫不賴。
”
宮胖子哼了一聲道:“柳蝶衣一向對咱們哥三個留有相當情面,這一次居然改了前态,也好――往後走着瞧吧,倒要看看鹿死誰手?”
說話的當兒,他已丢下了手上匕首,卻把備好的藥物,為方天星傷處遍敷一遍,由身上取出急救各物,為方天星包紮妥當。
簡昆侖卻是一句話也不多說,收起了火折子,獨自坐向亭角。
眼前三人,經過此一番聯手對敵,照說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