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旋鐘道:“隻怕是一個我們都不認識的人。
”
石斷眉道:“不管這人是顧神風帶來的,還是追命帶來的,隻要在這時候出現的人,一定是重要的人。
”
蔡旋鐘道:“隻怕,跟這件案子不多不少都會有些關系。
”
七發禅師道:“現在,真正殺死孟随園全家大小的人,理應擔心才是,貧僧卻不擔心。
”
蔡旋鐘道:“你别置身事外。
今天來到相思亭的,恐怕都是沒有資格置身事外的人。
”
石斷眉忽舒了一口氣,道:“還好。
”
七發禅師問:“怎麼?”
石斷眉道:“隻要不是方邪真,那就不足為患了,要不然,追命與方邪真聯手,這陣容非同小可。
”
蔡旋鐘用食、中二指,輕撫佩劍,忽問:“聽說方邪真也是用劍的?”
石斷眉馬上道:“而且是一把名劍。
”
蔡旋鐘冷冷地道:“名劍不一定就是好劍。
”
石斷眉即道:“但他那把既是名劍,也是好劍。
”
蔡旋鐘冷笑道:“有一柄名劍,握一把好劍,但沒有好劍法,也無異于廢鐵。
”
石斷眉忙道:“他的劍法如果不好,那把劍早就是我的了,又怎傷得了我?”
蔡旋鐘緊握着劍身,忽然一笑,道:“你不必相激。
你傷在方邪真的劍下,說不定,是因為你的武功太差之故。
”
石斷眉長吸一口氣,詭笑道:“你也不必激我,大敵當前,咱們不必先來唇槍舌劍。
”
他們說着的時候,舟子已靠岸。
顧佛影當先引路,和和氣氣的走了過來。
那個丹鳳眼、紫膛臉、長須及胸、相貌堂堂的人,走在中間,而追命依然披發灑鞋,走在最後。
看他們的神态,仿佛是來赴宴,喝酒聊天,而不是來赴戰,查辦兇手。
顧佛影走近,向七發、蔡旋鐘、石斷眉三人一拱手道:“三位久候了。
”遂向追命一引,道:“這位便是名捕追命,看來不必我多作介紹了。
”
石斷眉冷哼道:“這一路來,他都在追我們要命,我們算是老相好了。
”
追命一笑道:“孟家三十七條人命,在夢裡追着我找兇手索命,我隻好在醒着的時候追你們了。
”
追命一開口就切入主題,蔡旋鐘立即反問一句:“你說我們都是殺孟太守的兇手?有何證據?”
顧佛影在一旁笑着,此時忽然截道:“諸位,我已備好了酒菜,”他拍了兩下手掌,即有家仆自相思林魚貫走出,挑來了幾個大竹籃、四個大酒壇,溢出酒菜香味;仆役擺好碗筷杯碟,然後逐一退去。
“諸位要辦案之前,先用酒菜,還是在辦案之後,才來吃喝?”
接着向七發大師笑道:“大師,公子也特别為大師準備了幾色素菜。
”
七發禅師合什道:“我這個和尚,是不忌葷,不避色的。
”
顧佛影以手輕叩額角道:“哎唷,大師超凡入聖,反而不避忌、不受戒,我倒忘了。
”
七發大師道:“其實隻要心中無念,天下又何嘗有物?如果心中起念,隻作身外禁制,又有何用?”
顧佛影笑道:“說得好,俗世禁忌,原屬無聊,大師請随便吃用。
”
七發大師歎道:“隻是血案未破,又有誰能吃得下?”
石斷眉道:“就算巨案偵破,這兒還剩下幾人能吃得下東西?”
蔡旋鐘道:“所以無論案子破不破,我們都吃不下,我們是來赴會的,不是來吃吃喝喝的。
”
追命哈哈大笑:“說的好。
辦案固然要緊,但是,放着美酒不喝,豈是在下所為!”說着一腳踢破一壇酒,豁琅一聲,瓷碎酒溢,追命捧抱着仰項咕噜噜地鲸吞着,酒香四溢,酒泉直灌,追命脖子、衣上都為酒所濕。
追命一抹嘴道:“好酒,好酒。
”又再痛飲。
七發禅師低聲道:“追命向來是酒喝得越多,武功越能發揮,看來,今番他是要動手了。
”
石斷眉臉色微微一變。
蔡旋鐘卻大步行出,抱起其中一個酒壇,用手指在酒壇上輕輕一撮,就拎起了一塊陶片,就像酒壇是紙糊的一般,酒泉馬上從破洞溢出來,蔡旋鐘也湊嘴下去,猛吞了幾口,歇一歇,道:“好酒!我陪你喝!”
追命幾口烈酒下肚,正是暖洋洋的十分舒服,一見有人陪飲,又猛喝了幾口,豪笑道:“好酒!好酒量!好個‘破體無形劍氣’!”
他這句話一出,不但石斷眉驚,七發大師奇,連顧佛影也感詫異。
蔡旋鐘臉色也變了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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