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得賢弟這樣的一個人來管理,實在是再好也沒有了。
當然,我交待一聲,他們也不敢不敬賢弟的。
但是他們出身草-,敬的是英雄豪傑,讓賢弟表現一下,他們會更虔敬。
”說完又對那些被擄的群衆道:“現在你們對二莊主的才華該沒話說了吧?”
那些人都跪了下來,由一人領頭代表答道:“二莊主神機妙算。
英勇蓋世,屬下等深以追随為榮。
”
“好,今後你們都歸於二莊主節制,要像對我一樣,服從二莊主的命令,忠心不二,如有違者……”
百餘人齊口同聲接道:“但死無怨。
”
虬髯客笑道:“兄弟,你看,你的部屬已經向你示忠了,你該對他們表示一下。
”
李靖對這種近乎強迫入夥的方式很不滿意,他正待表示反對,張出塵卻知道這不是僵持的時候,獲罪官兵或楊素,他們還可以出亡,還有江湖朋友會翼護他們,如若開罪了虬髯客,則天下之大,幾無可容身之處。
因此她一笑道:“大哥,你也未免太急性了吧!今天是小妹和李靖的花燭之夜,我們還是在洞房中被你拉出來的,放着喜酒不去喝,卻要談這些問題,不太煞風景嗎?”
虬髯客大笑道:“小妹說的是,愚兄太不該了,如此良辰,隻宜飲酒,弟兄們,先去喝二莊主跟我妹子的喜酒去,明天再談正經的。
”
那些人的捆綁自然都被解開了,一陣歡呼後,蜂湧而前。
張出塵道:“還有幾個受傷的呢?”
虬髯客笑道:“小妹你放心好了,他們隻有受了點輕傷,不礙事的,我的弟兄們都很有分寸,打鬥雖然認真,但落在身上,都已收回了大部份的勁力,隻是皮肉的小傷,幾杯酒落肚,他們就忘了。
”
張出塵道:“還有幾個陣亡的呢?大哥,假如你隻是一場演習,就犧牲太大了。
”
虬髯客笑道:“沒有人身亡。
他們隻是在要害上被對方擊中,照規矩倒下而已,這些弟兄們是我的手足,我怎會拿他們的生命如此作踐?再說,今天是你們的好日子,大哥我也不能如此的不近人情,找些晦氣呀!”
語畢朝地上躺着的假死者笑喝道:“你們這些該死的狗頭,還躺着幹嗎?下次可得小心些,别叫人真把腦袋給摘下來,還不換衣裳喝酒去!”
地上那些屍體一個個爬了起來,笑着向李靖與張出塵行禮,然後退了下去。
李靖倒是吓了一跳道:“他們是假死?”
虬髯客笑道:“自然是假的,這批狗頭們的命長得很呢,沒這麼容易就死了。
”
李靖道:“有幾個人是小弟刺傷的,一劍穿胸,血漂如泉,倒下後萬無幸免,怎麼居然會像沒事人似的?”
虬髯客笑道:“賢弟,你被他們愚住了,他們身披軟甲,可禦刀劍,衣服内以魚肚盛豬血為僞飾刺上去後,鳔破血出,但實際卻沒有受傷。
這是我操練手下時用以辨生死勝負的方法,中劍者必須倒下,這是規矩,但是與敵人戰鬥時,這一套居然也有奇效。
有一次,我掠一艘夷舟,抵抗頻烈,我們隻得二十多人,遭遇頑抗,相持不下,于是我發出了一個暗号,我的弟兄們就一個個相繼中劍倒下,等對方以為自己大獲全勝時,他們突然跳起殺敵,敵方以為見了鬼,全無鬥志,紛紛跳下海逃命去了……”
他說到得意處,忍不住大笑起來,但見到李靖的臉上有着不以為然之色,忙止笑問道:“賢弟以為這個法子如何?我知道你一定會認為這不夠光明……”
李靖道:“是的,雖然兵不厭詐,但非王者之師所應為。
戰陣之上,切忌行險,應以穩重為主。
”
“可是諸葛武侯亦曾以空城之計,吓退司馬懿之大軍。
”
“不錯,但那隻是無可奈何之下不得已而為之,武侯雖得逞於一時卻未以之為法,而且那一戰,後人也頗多争論,未嘗以司馬公之舉為怯,後世論兵者,也有多人以為司馬之退為然。
戰陣之勝負不争一時,蜀中究竟未能以諸葛之行險而保天下,魏氏卻得司馬之力而滅吳蜀,這才是真正的勝負之分。
”
這番話把虬髯客駁得呆了,默然片刻才誠懇道:“賢弟說得對極,我也知道我的行事不合正統,難望有大成,所以才想請賢弟相勸,把這些人交給賢弟從頭加以訓練,使他們能夠成為一支真正的勁旅。
……”
李靖又要推辭,虬髯客道:“兄弟,我們今天不談這些,改日再深入研究,走,走喝酒去!”
他拉了李靖與張出塵走向前廳,那兒早巳擺好了筵席,而且滿滿地坐了一堂,隻有正中空了兩張短幾,相對而置,底下則是一張大紅氈子。
虬髯客自踞一席,讓李靖夫婦并坐一席。
這種席次安排很有意義,兩相對立,說明了他們的地位與虬髯客是平行了,而且虬髯客自居右首,空出了左邊的席次給他們,似乎還屈居其次。
隻不過今天是李靖與張出塵的吉日,讓他們居上倒不覺得特别明顯,所以兩人都沒有在意。
坐定後,酒席就開始了,各桌上都有人來敬酒,他們對李靖與張出塵的态度十分恭敬,而虬髯客也一個個地介紹他們的職街。
令李靖吃驚的是,他們都是一城或一地的總管,所領約為三四十人不等。
以是而推之,這百餘人所領的部屬,就是幾千人了。
而這幾千人,隻不過是虬髯客所屬的三分之一。
由此可知,虬髯客的勢力确實驚人。
驚人的不是人多,綜其所有,也不過萬餘人,這點人數尚不足以成就事業的;但是這些人分散於各地,一面從事商業之經營,一面還在從事于人員之擴充訓練,甚至于各地軍事的采悉,那就可觀了。
再者則是這些人的忠心,看他們的神情,似乎都将虬髯客奉若神明,随時都可以身殉。
看了虬髯客的部屬以及他把人員分散各地的用心,對虬髯客的所志已不難想像。
李靖在心中盤算着,他知道虬髯客把班底絲毫無隐地介紹出來,也就是揭示了他心中的秘密,如果不入夥,就很難全身而退出了。
李靖與張出塵都善飲,那些敬酒的賀客也很有分寸,大家表示過敬意就退下了。
喜筵進行的很愉訣,很輕松,但也沒有人喝醉。
這使李靖更為驚心,因為他發現這一批草-豪雄,雖然沒有受過軍施的訓練,卻能有鐵般的紀律。
在長安打死宇文惠及時,李靖也跟着一批江湖上的好漢們作伴,如程咬金、尤俊達、秦叔寶等人。
他們有的是一方之豪傑,有的則是占山為王的草寇,可是都沒有這一批的深沉,可怕,因為他們有一個嚴密的組織。
喜筵結束了,新人再度被送入洞房,卻沒有人來鬧新房,那也是虬髯客授意的,他似乎著意在培養李靖的領袖權威,不讓部屬們過于狎近。
掩上門後,張出塵看見李靖的神色不悻,好像有什麽心事,乖覺地問道:“李郎,你似乎很不安。
”
李靖歎了一口氣:“是的,今天所發生的一切都使我很擔心,相信你也看得出來。
”
“是為了我擅作主張,認了張仲堅為兄?”
“不是這個,我們從離開長安後,就一直在他的注意中,即使你不跟他攀上親誼,他也會找别的理由接近我們,他根本就是專為我們來的。
”
張出塵低下了頭,想了一下道:“虬髯客似乎是個可交之人,他對我們沒有惡意。
”
“這個我知道,以他對我們的種種,不僅是沒有惡意,而且太慷慨了!”
“他很看中你的才華。
”
李靖傲然一笑道:“娘子,不是我妄自菲薄,憑我胸中所學,隻要有心求售,還不怕沒有賞識的人!”
張出塵嬌笑道:“這個妾身很清楚,越公楊素就對郎君十分器重,一晤之後,立即就聘到府中任事,妾身也是因為心慕郎君高才而不恥夜奔,以身相托。
”
李靖輕歎道:“你們器重我跟虬髯客不同,你是為了依托終身,楊素則是用我鞏固他的權柄,虬髯客卻要我幫他圖大舉,取天下。
”
張出塵沉思有頃才道:“郎君,我們在一起雖已近月,但是從沒有好好的談過,今天倒是可以敞開來談一下,希望你不要有所隐瞞,把心裡的話說出來!”
李靖稍稍想了一下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