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麻煩。
我也不喜歡他躺在床上的方式。
從他那個樣子來看,他是在等待時機,準備反撲。
但不管怎樣他沒離開床一步。
但是,在這期間,他那張嘴可夠吓人的。
我們聽到他對瑪蒂琳說,“我讓你一宿起來十六次。
”
“這不假,”她說,“哪一次都不懷好意。
”
“那是,”他滿懷希望地說,“因為你沒有子宮。
”
她那天下午開槍把他打死了。
我們誰都會開槍打死他,可這碰巧是瑪蒂琳。
我和父親已經在門廳裡談過這種事情了。
“沒别的辦法,”道奇說,“一定得把他殺了。
”
“他現在有病。
”我說。
“他可能有病,但并不是受害者。
”道奇看了看我。
“我來幹這件事。
我了解他。
他是我這号人。
”
“如果你變了主意的話,”我說,“我也能幹掉他。
”我能。
我能看到我将要幹的事的那種該死能力變得越來越清晰了。
在我的腦海中,我把雷傑西的馬格南左輪頂在他胸上。
槍把兒的劇烈振動把我的胳膊抛到空中。
他的臉歪到了一邊。
我撂倒了這個瘋子。
雷傑西看上去就像頭野熊。
然後,他咽氣了。
他死後,臉上浮現出一種嚴肅的神色,他的下巴僵硬得就像喬治·華盛頓的下腭。
你知道嗎?這就是雷傑西在死時貢獻出來的最後一個表情。
瑪蒂琳那支大口徑短筒手槍響了兩次後,我走進屋。
他躺在我的婚床上,正在咽氣呢。
看上去在她勾動扳機之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是:“我喜歡帕蒂·拉倫。
她叫我高興。
我是屬于她的。
”
“祝你走運。
”瑪蒂琳說。
“我見到你時,我認為你是會叫我高興的,”他說,“但你是個小土豆。
”
“這我信。
”瑪蒂琳說,然後勾動了扳機。
殺死個人是很平常的,但她是自己決定一定要幹掉他的。
在危險的地方的瘋子一定得除掉。
你在喝黑手黨的奶時,學的就是這些。
一年以後,她在談起這件事時,對我說:“我隻等着他說那句呢。
我一聽那句話,肺都氣炸了。
”别管意大利女人叫小土豆。
那天晚上,我父親把他的屍體扔到海裡。
和雷傑西一起下葬的是一塊鋼筋水泥闆,我父親用鐵絲,分三道,在腋窩、腰和膝蓋等處把屍體綁在水泥闆上。
當然了,我父親已經進行過這方面的練習,在阿爾文·路德中了風,躺在地上失去知覺那天早晨,道奇堅持要我用船帶他到鬼城,到沃德利的墓地那兒。
他硬要我去找到那些墳。
我找到了。
那天晚上,當我守着我們那位倒下了的捉毒品犯的警察時,父親賣了六個小時最最肮髒的苦力。
天剛亮時,他迎着潮水,把五具屍體運到深水處,然後平平安安地把它們沉到海底。
毫無疑問,我現在處于撰寫一部愛爾蘭喜劇的危險之中,所以我不想描述道奇為了把阿爾文·路德送到液體安息地而做準備工作時的那股子熱情。
但我要提一下他幹完活時說的那句話:“可能,我一直在幹我不應該幹的事兒。
”可能是這樣。
我和瑪蒂琳到科羅拉多州待了一陣子。
現在我們住在基韋斯特。
我試圖寫點東西。
我們是靠着她在本地一家飯店裡當女招待掙的錢以及我在她飯店對面的酒吧當“業餘”侍者掙的錢過活。
偶爾,我們等待着有人敲門,但我不能肯定一定會有人找上門來。
勞雷爾·奧克伍德的失蹤引起了很大的騷動,許多家報紙上都有她兒子的照片。
他說,要是找不到他的母親他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但我認為,從他的照片上看,他缺少做這種事兒的氣質。
報上的特寫暗示說,聖巴巴拉的人認為勞雷爾和朗尼·潘伯恩曾在經濟上犯了一兩個小錯誤,現在可能找到了一個富有的新加坡商人或者是哪個有錢的人。
盡管車後行李箱底部那攤血上有褶紋,警方照舊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