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幫忙洗餐具。”凱特說道。
“我就能幹這點活兒。”派蒂又擦幹一個罐子。“我都不記得什麼時候吃過更好吃的炖牛肉了。”
“我們通常不吃這麼多紅色肉類。”她說,“我想讓你長胖點。”
“這檸檬派可真特别。”
賈森眼睛盯着第二塊。“是啊,我們幾乎沒在一個星期的中間吃過甜點。”
“嗯,你努力割草了。”凱特說,“這是你該得的。”
我坐在桌邊,忍不住微笑着。眼前,派蒂真的就站在洗滌槽邊,又遞過來一個擦幹的罐子,這情景深深地感染着我。
“不管怎樣,”他說着,又回到了先前的話題,“你們搬到丹佛這不出我的意料。”
“哦?”
“還記得爸爸、你和我的那次露營嗎?”派蒂問道。
“我當然記得。”
“到科羅拉多這邊。玩的多美啊。當然,從俄亥俄大老遠地開車過來真是個苦差事。如果不是爸爸沿途一路給我們買連環漫畫……我們一到這兒,付出的辛苦肯定都是值得的。露營、遠足、爬石頭山、釣魚,爸爸給我們做示範。”
“第一條魚曾經是你釣上的,你那麼興奮,還沒等魚咬好鈎就收線,”我說道,“魚又跳回了湖裡。”
“你記得那麼多事?”
“這些年我總是想起那次旅行。我們回來後一個月,學校開學了,還有……”
我不能提及派蒂的失蹤。
“很多年來,那是我生命中最後一個美好的夏天。”
“我也是。”派蒂看上去很沮喪。過了有一會兒,他從懊喪中掙脫出來,拿起最後一個罐子。
“不管怎樣,我得到了。或許你到這來是因為在你的潛意識裡想回到那個夏天。”
“露營?”賈森打破了沮喪的氣氛。
我們看看他,他沉默了一會兒,吃着他的第二塊檸檬派。
“爸爸答應帶我去,但我們從來沒去過。”賈森說道。
我感到很驚奇。“我們去遠足很多回了。”
“但我們沒用帳篷。”
“你是在告訴我,事實上你從來沒有露營過嗎?”派蒂問道。
賈森點點頭,然後又糾正自己。“除了我有一次睡在湯姆·伯比克家後院的帳篷裡之外。”
“那不算。”派蒂說,“應該是睡在你聽說過的獅子、老虎和狗熊出沒的地方。”
“獅子和老虎?”賈森皺皺眉,眼鏡片後面的目光看起來很敏感。
“開個玩笑。”凱特揉搓了一下他的頭發。
賈森的頭發上蹭上了一些凱特手上的肥皂沫,他使勁拍拍。“媽媽!”
“但那或許不是個壞主意。”她看看派蒂和我,“一次露營。你們兩個能拾起你們的回憶。一下子過了這麼些年。我知道你過得很艱難,彼得,但現在好日子又開始了。”
“我想你說得對,凱特。”派蒂說,“我能感覺到。”
“那我怎麼辦?”賈森問道,“我不能參加嗎?”
“我們都去。”派蒂說。
“對不起,别算我,先生們。”凱特舉起手,“星期六,我安排了一個交流會。”凱特是一個企業勞資顧問,她的專業是幫助企業給筋疲力盡的雇員解除心理壓力。“還有,在樹叢裡睡覺對我來說算不上什麼大好事兒。”
“多像媽媽。”派蒂轉向我,“記得嗎?”
“是啊,就像媽媽。”
“除了你們的母親害怕蜜蜂之外,對我來說,這隻是個自然選擇的問題。”
“自然選擇?”我問道,有點困惑。
“你們這些家夥晚上倒是可以爬出帳篷,在樹叢裡就能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