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之後,在離尼斯二十英裡的東部,一輛貨車沿着狹窄的港口小道停下來,馬隆、西恩納、傑布還有三個全副武裝的人下了車。
貨車開走後,他們順着岩石壁爬下去,在下面一個小海灣處,停靠着一隻電動橡皮筏。
在他們離開海岸線半英裡後,又登上了一艘小型貨船,朝考爾斯卡開去。
傑布用一部安裝了擾頻器的無線通訊設備跟上司聯系以後,對馬隆說:“你們兩天以後就可以被送到在這一地區換防的一艘美國航空母艦上,在那兒坐飛機飛到意大利的一個基地,然後——”他攤開手,“就可以回家了。
”
“到哪兒都行。
”西恩納小聲嘀咕着說。
他們三個人坐在燈光昏暗的船艙裡,觀察着任何靠近的船隻,而傑布的三個手下和船員都在甲闆上。
“想喝點什麼嗎?”傑布問,“咖啡、熱巧克力?還是要酒?”
“一杯熱巧克力不錯。
”西恩納說。
“我也一樣。
”馬隆說。
“來吧,你們這些日子受苦了,肯定也筋疲力盡了,喝完就去船尾的房間睡上一覺吧。
”
“我緊張得睡不着。
”她說,“我們還是說說為什麼到這兒來吧。
”
“明天再說好嗎?”馬隆說。
“我不會隐瞞西恩納想要知道的任何事。
”傑布撕開咖啡的糖料包。
空氣中彌漫着柴油嗆人的味道。
“好吧,”她略帶疲倦地說,“那我們就快點開始吧。
”
“這得講很長時間呢。
”馬隆告訴她。
船在波浪裡搖晃着。
“蔡斯,我們就随便放松地聊一下吧!”傑布說。
“好,我先說吧!”馬隆說,他想讓西恩納休息一下。
“我在莊園裡看見兩個人。
”
傑布正将糖料包往熱咖啡杯裡倒,聽到這話,手停在了半空中。
“他們是俄羅斯人,”馬隆接着說,“其中有一個人用直升機運回來幾箱設備,當守衛搬動箱子用力大了些時,那個俄國人顯得很緊張,好像非常害怕裡面的東西被打碎。
我想法靠近了他們住的那個房前,透過窗戶往裡看,箱子裡裝的是實驗設備。
”
西恩納皺了皺眉頭,原來馬隆在莊園裡做過這麼多事她都不知道。
“實驗設備?”傑布問,“做什麼實驗?”
“我哪兒知道。
”
“你描述一下這兩個俄羅斯人的外貌。
”
“我會做得比描述還好。
”
“什麼意思?”傑布的好奇一點也不亞于西恩納。
“你這兒有紙嗎?”
傑布打開幾個抽屜看了看,最後找到一枝鉛筆和一沓黃色的紙。
馬隆理了理頭緒,然後開始畫了起來,他并沒費多大勁就回憶起那兩個俄羅斯人的長相。
因為以前他曾花了兩個晚上在他的腦海中将他們的臉畫過無數次了,所以這次他輕而易舉就把他們的線條勾勒出來了,偶爾當船受到風浪沖擊搖晃時,他的筆也會畫錯,但他很快将畫錯的地方擦掉,又重新填上幾筆。
時間似乎停止不前了,隻有他的筆在沙沙地劃動的聲音,他一直沉默不語。
當馬隆将臉部畫完停下筆時,他才意識到已過去了二十分鐘時間,他把草圖遞給桌子對面的傑布,“看看認識不?”
“不認識。
”傑布把畫湊到燈前仔細地瞧着,“但是,你畫得太清楚了,所以我敢肯定中央情報局裡有人能認出他們。
太清楚了,簡直就跟照下來一樣,我從沒見過有人畫得這麼好。
”
馬隆轉向西恩納:“你要是不累的話,我想問你點事。
”
“什麼事?”
“我想這樣做可能會節省你講述的時間,但我們也可以明天再說,如果你……”
“不,你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
“你丈夫在伊斯坦布爾會面的那個人的名字你知道嗎?”
這句話引起了傑布極大的注意,他往前傾着身子問:“哪個人?”
“我從來不知道德裡克在生意場上結交的那些人的名字,”西恩納說。
“每當他把我當擺設帶出去時,他去見的那些人互相問連名字都不叫。
”
“伊斯坦布爾?”傑布問,“什麼時候?”
西恩納向他詳細地講了一下,“這是一次重要的會面,德裡克很在意。
這次會面,他很緊張。
”
“我們一直在密切注意你丈夫的各種活動,”傑布說,“可是,他們這次會面我一點也不知道。
”
“是私人會面。
”西恩納說。
傑布低頭看着杯子。
馬隆準備好了筆,“你描述一下這個人的長相。
”
西恩納點了點頭,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是中東人。
”
“描述一下他的臉形。
”
她朝前望去,搜索着她的記憶,“長方形臉。
”
“臉有多寬?”
“很窄。
”
“有胡子嗎?”
“稀稀拉拉。
”
“卷的還是直的?”
馬隆開始按照西恩納的描述,勾勒一張臉的線條,傑布在旁邊看着。
他的問題都是圍繞着幾何形狀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