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說這個人的嘴唇、鼻子還有目艮睛的大小、形狀,額頭高還是低?多大歲數?将近五十歲?馬隆在目艮角處加了幾筆眼角紋,又在額頭上加了幾道皺紋。
“現在像不像他了?”
“嘴唇再厚一點。
”
馬隆做了修改。
“眼神更銳利些。
”
“好。
”
馬隆把這一頁撕掉,又開始重畫一張,照着第一張草圖把輪廓勾勒出來,用橡皮把沒完全擦掉的地方和不需要的一些線條擦幹淨,然後拿起畫像放在目艮前端詳了半天,又按照西恩納所說的把眼神畫得更銳利一些。
“他的顴骨有多高?”
“他看起來總像是吃了什麼酸東西似的,面頰往裡凹。
”
馬隆的筆快速地移動着。
傑布站在馬隆的背後看着,“天哪,我認出這個人來了。
”
“什麼?”
“當上司分派給我任務對付貝拉薩爾後,我必須對其他的黑市軍火商了如指掌,這個人叫塔瑞格·阿爾麥德,是貝拉薩爾最大的競争對手。
幾年以前,兩人協商确定各自的領域,互不侵犯,貝拉薩爾占據非洲、歐洲和南美,阿爾麥德占據了中東和亞洲。
但貝拉薩爾卻偷偷地進行了伊拉克方面的軍火交易,阿爾麥德也沒閑着,暗地裡進行了埃塞俄比亞的軍火交易,但他們基本上相安無事,尤其是在共同對付那些企圖涉足他們領地的其他軍火商方面。
”
“他們會面所為何事?他們又起沖突了?”
“我也不知道,”西恩納回答說,“我丈夫從不當着我的面談生意,我隻是間接地知道了他是如何發财的。
”
“你是說他從沒跟你提過和他做軍火交易的任何一個人的名字,也沒詳細地跟你講過他是怎麼交易的?”
“是的。
”
“那你們在一起都聊些什麼?”
“很少,德裡克和我結婚後,我就成了一件附屬品。
”
傑布顯得很沮喪,很明顯他想了解更多的事情。
“所以這就是我為什麼趕緊把這些畫下來給你的原因,我們知道的就這些了。
”
“可能不止這些吧。
在我們詢問你們時,可能你們會想起一些事情,是你偶然聽到的,但你當時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或者你認為是微不足道的事情,但對我們卻是至關重要的線索。
”
“那我早點講完就早點沒事了,這是明早要做的第一件事吧?”
西恩納問他。
傑布點了點頭。
西恩納和馬隆站起來,向船尾的房間走去,這時,傑布說:“喂,蔡斯,我能單獨和你談一下嗎?”
“當然可以。
”“到甲闆上去。
”
“好。
”馬隆答應着,感到有點迷惑不解,他拍了拍西恩納的肩。
說,“一會兒見。
”
她也拍了他一下,然後消失在昏暗的船尾處。
馬隆随着傑布走到上面漆黑的甲闆上。
頭上星光燦爛。
他記得好像從沒看見過這麼多星星布滿了蒼穹,這時,一股冷風吹亂了他的頭發。
“我想要弄清楚一件事。
”傑布說。
“什麼事?”
“我想确定一下我的猜想對不對,你對她體貼關心的樣子,還有你剛才溫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和她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嗎?”
“什麼?”
“這個問題不難理解,你和她産生了感情?”
“這關你什麼事?”
“好,作為你這個案子的指揮官——”
“這個案子的指揮官?”
“你沒進行過心理方面的培訓,所以讓我告訴你,假如一個特工與一個線人之間産生了感情,那麼事情就會亂套了,你就會在許多事情的判斷上失去了客觀性,你就很有可能會漏掉許多我們需要了解的事情。
”
“你這麼說就好像我正為你工作似的。
”馬隆說。
“那我們在這兒幹什麼呢?”
“我當初答應做這件事的時候,就告訴過你這純粹是我個人要做的事,與中央情報局毫無關系。
”
“可是你現在需要我們的幫助,”傑布說,“所以你最好重新定位。
考慮你的身份。
她确實是我所見過的最美的女人,也難怪你會被她迷住,但她也是貝拉薩爾急于要抓住的人,你若和她在一起,你也跑不掉,很可能能被他抓住,那就太危險了。
”
“你要是盡職我們就不會被抓。
”
傑布向漆黑的大海望去,極力使自己平靜下來。
“你弄錯了,我隻是你的朋友。
”
“放棄和她在一起的機會才是錯誤呢。
”
“我可是在盡力好言相勸,”傑布說,“出現這種情況也不是第一次,當特工和線人陷入浪漫感情糾葛後,一旦執行任務的百分之九十的壓力消失了或者任務完成後,他們之間的戀情百分之九十也會随之煙消雲散。
夥計,你也要開始經不住誘惑了。
”
“我想從現在開始——”馬隆的聲音變得非常嚴肅,“你最好弄清楚我不是你的特工。
”
“随你便。
”
“對,”馬隆說,“随我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