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的時間不長,不過相當激烈。
肯森還動了手,把他扔了出去。
”
“從重症監護室裡嗎?還是趕出了醫院?”
“不,隻是趕出了重症監護室。
不過馬卡姆死時他還在附近。
”
“人們還記得起他當時的樣子嗎?”
“是的。
他徹底失去了控制,就像個小孩似的傷心地哭泣着。
”
“好的。
那後面這個情況你是從哪兒得來的?是手術室的護士們提供的嗎?”
“不是,”菲斯克答道,“重症監護室外面還設有一個護士站。
”
“我有他們的名字,”布拉科補充道,“在重症監護室配有十二個固定的護士,分三班輪換。
一班兩個人,不過他們每六個人一輪上兩星期的班,接下來的兩星期時間輪休,工作起來人手顯然相當緊張。
”
“這也是他們推脫責任的借口。
”特雷娅冷冰冰地插話道。
格裡斯基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多嘴,然後繼續說:“不過你是在告訴我,即便有了所有的那些補救辦法,有時候重症監護室也是沒有人在的,對嗎?除了那些病人之外?”
“是這樣的。
”布拉科的目光從自己的筆錄上移開,再次搜索自己頭腦中的記憶說,“所有人都通過監測儀監視着心跳、血壓和腎功能等生命指征的情況,有誰會注意别的狀況呢?醫生和護士隻是不定時到病房裡巡視,好像沒有一個護士會在醫療站裡寸步不離地待上一整天。
他們還有其他的工作要做——不停地配送藥品,日常的病曆管理,處理突發情況等。
”
格裡斯基思忖了一下這個情況。
“他們從護士站的位置能看見任何進出重症監護室的人嗎?”
“當然了,如果他們在站裡的話,從那兒正好可以看見人員出入的情況。
”
“那有誰出入過呢?”
布拉科翻了一兩頁自己的記事簿,念道:“除肯森之外,還有兩個醫生,科恩和沃特裡普。
然後是兩個護士。
我把他們的名字記到後面哪個地方了——”
“那不重要,繼續說下去。
”
“還有德裡斯科爾,羅斯。
在那兒的另一個病人的三個家屬,他們都是在上午的探訪時間出現的。
我可以弄到他們的名字。
”
“這個以後再說吧,達雷爾,如果我們用得着他們的話。
馬卡姆是什麼時間死亡的,你掌握這個情況了嗎?”
布拉科對這個問題是早有準備的。
“十二點四十五分,一分也不差。
”
“那馬卡姆待在重症監護室裡的時間總共也就是四小時左右?”
“大概是這樣的。
也許還要稍微短一點。
”
格裡斯基的另一個想法又冒了出來。
“羅斯也進去了嗎?那又是為什麼?”
“我不知道。
”布拉科說。
“但他是個醫生,你知道的,”菲斯克補充說,“他在那個地方巡視。
他們從手術室把他送上來之後他和肯森就在那兒了。
”
沉默了片刻之後,格裡斯基終于點了點頭。
“好。
情況就這麼多了嗎?”
布拉科随意地翻了一兩頁手中的記事簿,然後擡起頭來望着格裡斯基和特雷娅,又低下頭來,點了點頭回答說:“今天就這麼多了,長官。
”接着他又補了一句,“抱歉我們今晚打擾你了。
”
“别犯傻了,”特雷娅脫口而出,一邊站起了身,然後又朝他們搖了搖手指頭,開着玩笑,“下不為例就好。
”
格裡斯基站在原地接過了她的話頭。
“工作到很晚是工作的一部分。
”他隻是坦率地講了句實話而已,并沒有多想,不過這話一出口,他就從菲斯克臉上的表情意識到,他把這話理解成了格裡斯基又一次在說他不适合當警察。
要是他這樣理解的話,對格裡斯基是不公平的。
這兩個沒有經驗的探員畢竟還是做了一些調查工作。
他們守到很晚來向他彙報自己的工作情況,在很努力地工作,而且這一天也工作了很長的時間。
格裡斯基清楚對他們說句好聽的話并不會失了自己的面子。
他盡量往自己的語氣中注入一些熱情。
“今天的活幾幹得不錯,夥計們。
的确是這樣的,繼續努力。
”他說,“不過還有件事情我得說一說。
明天早上,你們一定要把自己的談話錄音盡快翻錄出來。
我要把所有這些都放進卷宗裡。
”
這兩人都被格裡斯基剛才這番又是贊揚又是勉勵的話弄得一時沒回過神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相互遞了個憂慮的眼神。
格裡斯基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明白了其中的端倪。
“你們把所有的談話都錄下來了,對吧?”
哈迪記着要去買鮮花,而且是漂亮的花,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