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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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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躍性進化了。

    是敏一個要好的不動産商給找的,地段方便,房租又不高,窗外景緻也夠可以。

    房間面積大了一倍。

    值得一搬。

    鄰近代代木公園,上班想走路也未嘗不可。

     “下個月開始每周幹五天。

    ”堇說,“一周三天總好像人在半途,每天都上班反倒痛快。

    敏也說,房租也比以前多少高了,從各方面來看恐怕也還是成為正式職員有好處。

    反正眼下在家也什麼都寫不出來。

    ” “或許不賴。

    ”我說。

     “每天都幹,不管願意不願意,生活都變得有規律了,也不至于半夜三點半往你那裡打電話了。

    這也是好處之一。

    ” “而且是天大的好處。

    ”我說,“隻是有點寂寞,畢竟你住得離國立遠了。

    ” “真那麼想?” “還用說。

    恨不得把這顆毫無雜質的心掏給你看。

    ” 我坐在新房間裸露的木地闆上,背靠着牆。

    由于家具什物嚴重不足,房間空蕩蕩的,缺乏生活氣息。

    窗口無窗簾,書架擺不下的書如知識難民一般堆在地闆上。

    唯獨靠牆立着的真人大小的嶄新的鏡子甚是顯赫,但那是敏送給她的搬家禮物。

    黃昏的風送來公園烏鴉的啼聲。

    堇挨我坐下,朝我“喂”一聲。

     “嗯?” “即使我成了神經兮兮的同性戀者,你也能一如既往做我的朋友?” “就算你成了神經兮兮的同性戀者,那個和這個也是兩碼事。

    沒了你,我的生活就像是沒有《大刀麥克》的《鮑比·達林精選集》一樣。

    ” 堇眯起眼睛看我的臉,“比喻的具體内容我還琢磨不透,不過就是說非常寂寞喽?” “在所難免吧。

    ”我說。

     堇把頭搭在我肩上。

    她的頭發用發卡别在腦後,露出形狀嬌好的小耳朵,簡直就像剛生成似的。

    一對柔軟的、容易受傷的耳朵。

    我的肌膚可以感覺出她的呼吸。

    她身穿粉紅色小短褲和褪色的藏青色無花T恤。

    T恤上面凸現出小小的乳蜂。

    有一股微微的汗味兒。

    那是她的汗,又是我的汗,二者微妙地攙合在一起。

     我很想扳過堇的身子,就勢把她按倒在地闆上。

    一股強烈的沖動劈頭蓋腦地壓來。

    但我知道那是徒勞的,即使那樣也哪裡都抵達不了。

    感覺是那樣壓抑和痛苦,仿佛視野陡然逼仄起來。

    時間迷失了出口,原地轉來轉去。

    褲子裡欲望膨脹,石一般硬。

    我不知所措,心亂如麻,勉強端正姿勢坐好。

    我往肺裡深深送入新的空氣,閉目合眼,在茫無頭緒的黑暗中緩慢地數數。

    我所感受的沖動委實過于洶湧,眼睛甚至滲出了淚水。

     “我也喜歡你的。

    ”堇說,“茫茫人世,最喜歡的是你。

    ” “位居敏之後吧。

    ” “敏有點不同。

    ” “如何不同?” “我對她懷有的感情,種類同對你的不一樣。

    就是說……怎麼說好呢?” “莫名其妙的性變态分子的凡庸的我們,擁有至為便利的表達方式。

    ”我說,“這種時候不妨一言以蔽之:‘勃起’。

    ” 堇說道:“除了想當小說家的願望,對于人生我還從來沒有熱切地尋求過什麼。

    我一直對手中已有的東西心滿意足,别無他求。

    但是現在、此時此刻,我希望得到敏,迫不及待地。

    想把她弄到手,歸自己所有,我不能不這樣。

    這裡根本不存在其他選擇,事情怎麼成了這個樣子呢?自己都摸不着頭腦。

    你說,該是這個樣子的?” 我點點頭。

    我的陽物仍未失去其無堅不摧的硬度,但願望覺察不到。

     “格魯查·馬科思有一句絕妙的台詞,”我說,“‘她對我一往情深,以緻前後左右都無法分清,而這正是她熱戀我的理由!’” 堇笑了。

     “但願進展順利。

    ”我說,“不過最好多加小心。

    你還沒有得到充分保護,這點别忘記。

    ” 堇一聲不響地拉起我的手,輕輕一握。

    手軟軟的小小的,津津地滲出汗來。

    我想象這隻手觸在我硬硬的陽物上加以愛撫的情景。

    想控制住不想也不行,不容我不想。

    如堇所說,這裡根本不存在其他選擇。

    我想象自己的手脫去她的T恤解開她的短褲拉掉她的三角褲的情景,想象自己舌尖上的她硬實的乳峰的感觸。

    然後分開她的雙腿,進入濕潤的縫隙,一直緩緩探到黑暗的最底部。

    那裡誘導我、擁裹我,并要把我擠出……我無論如何也不能中止這非分之想。

    我再次緊緊閉起眼睛,熬過一團漆黑的時間。

    我臉朝下,靜等熱風吹過頭頂。

     堇邀我一起吃晚飯。

    但這天我必須趕去日野還這輛小貨車。

    而且,更迫切的是我想争分奪秒地同我的洶湧欲望單獨相守。

    我不想把作為血肉之軀的堇進一步卷入其中。

    在她身邊我能自控到什麼地步,對此我沒有信心。

    我甚至覺得,一旦越過某個臨界點,自己恐怕很難再是自己。

     “那麼,過幾天好好招待你一次晚飯,帶桌布和葡萄酒的那種。

    大概下周吧。

    ”告别時堇向我承諾。

    “所以下周要給我留出時間。

    ” 我說留出就是。

     從真人般大小的鏡子前走過時不經意地看了一眼,裡面有我的臉。

    臉上的表情有點怪異。

    那分明是我的臉,卻不是我的表情。

    可又懶得特意折回細看一遍。

     她站在新居門口送我離去,還少見地招招手。

    但歸根結蒂,如同我們人生中的許多承諾一樣,那頓晚餐的承諾也未兌現。

    八月初,我接到堇一封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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