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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撫了好一陣子。
然後一隻手扒去她的三角褲。
三角褲也和她現在穿的完全一樣。
敏大氣不敢出,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注意到時,菲爾迪納德的陽物已經勃起,棍一樣堅挺。
陽物非常之大,她從未見過那麼大的。
他拉起敏的手,讓她握住。
他從上到下愛撫、吻舔敏的肢體。
花時間慢慢做。
她(房間中的敏)并不反抗,而任其愛撫,似乎在享受肉欲的快樂。
還不時伸出手,愛撫菲爾迪納德的陽物和睾丸,并把自己的身體毫不吝惜地在他面前打開。
敏無法把眼睛從那異乎尋常的場面移開。
心情糟糕透頂,喉嚨火燒火燎,吞唾液都困難,陣陣作嘔。
一切都如中世紀某種寓意畫一般誇張得十分怪誕,充滿惡意。
敏心想,他們是故意做給我看的,他們明明知道我在看。
可是敏又無法把視線移開。
空白。
往下發生什麼來着?
往下的事敏不記得了,記憶在此中斷。
想不起來,敏說。
她兩手捂臉,平靜地說道。
我所明白的,隻是厭惡至極這一點。
我在這邊,而另一個自己在那邊。
他、那個菲爾迪納德對那邊的我做了大凡能做的一切。
一切?什麼一切?
我想不起來,總之就是一切。
他把我囚禁在空中飛車的車廂内,對那邊的我為所欲為。
對性愛我并不懷有恐怖心理,盡情享受性愛的時期也有過。
但我在那裡看到的不是那個。
那是純粹以玷污我為目的的無謂的淫穢行徑。
菲爾迪納德施盡所有技巧,用粗大的手指和粗大的陽物玷污(而那邊的我卻全然不以為意)我這一存在。
最後,那甚至連菲爾迪納德也不再是了。
甚至不是菲爾迪納德了?我看着敏的臉。
不是菲爾迪納德又能是誰呢?
我不知道,我想不起來。
總之最後不再是菲爾迪納德了。
或者一開始便不是菲爾迪納德也末可知。
蘇醒過來時已在醫院病床上了。
光身穿着醫院的白大褂,身體所有關節無不作痛。
醫生對她說:一大早遊樂園工作人員發現她投下的錢夾,得知情況。
車廂轉下,叫來救護車。
車廂中的敏已失去知覺,身體對折似的躺着。
大約受到強烈的精神打擊,瞳孔無正常反應。
臂和臉有不少擦傷,襯衫有血迹。
于是被拉來醫院做手術。
誰也不曉得她是如何負傷的。
但傷都不深,不至于留下傷疤。
警察把開空中飛車的老人帶走。
老人根本不記得閉園時敏還在飛車車廂裡。
翌日當地警察署的人來醫院問她,她未能很好回答。
他們對照着看她護照上的照片和她的臉,蹙起眉頭,現出仿佛誤吞了什麼東西的奇異神情,然後客氣地問她:
“Mademoiselle,恕我們冒昧,您的年齡真是二十五歲嗎?”“是的,”她說,“就是護照上寫的年齡。
”她不理解他們何以明知故問。
但稍後她去衛生間洗臉,看到鏡中自己的臉時才恍然大悟:頭發一根不剩地白了,白得如剛剛落地的雪。
一開始她還以為鏡裡照的是别人的臉,不由回頭去看。
但誰也沒有,衛生間有的唯敏自己。
再一次往鏡裡看,才明白裡邊的白發女就是她本人。
敏旋即暈倒在地。
敏失去了。
“我剩在這邊。
但另一個我,或者說半個我已去了那邊。
帶着我的黑發、我的性欲、月經和排卵,恐怕還帶着我的求生意志,去了那邊。
剩下的一半是在這裡的我。
我始終有這種感覺。
在瑞士那個小鎮的空中飛車中,我這個人由于某種緣由被徹底一分為二。
也可能類似某種交易。
不過,并非有什麼被奪走了,而應該是完整地存在于那邊。
這我知道。
我們僅僅被一塊鏡片隔開罷了。
但我無論如何都穿不過那一玻璃之隔,永遠。
”
敏輕咬指甲。
“當然這永遠不能對任何人說,是吧?我們說不定遲早有一天在哪裡相會,重新合為一體。
但這裡邊剩有一個非常重大的問題,那就是我已經無法判斷鏡子哪一側的形象是我這個人的真實面目。
比如說,所謂真正的我是接受菲爾迪納德的我呢,還是厭惡菲爾迪納德的我呢?我沒有信心能再一次吞下這種混沌。
”
暑假結束後敏也沒返回學校,她中止了留學,直接返回日本。
手指再末碰過鍵盤。
産生音樂的動力已離她而去。
翌年父親病故,她接手經營公司。
“不能彈鋼琴對我确是精神打擊,但并不覺得惋惜。
我已經隐約感覺到了,遲早會這樣。
彈也好不彈也好,”說到這裡,敏淡然一笑,“反正這個世界到處是鋼琴手。
世界上若有二十個第一線拔尖鋼琴手,也就基本夠用了。
去唱片店随便查找一下——《華倫斯坦》也好《克萊斯勒曲集》也好什麼都好——你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