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首先要回顧自己的人生道路,然後真實地把自己生活經曆中的污垢吐露出來。
菊治想要描寫男人自身心靈深處潛藏的那種好色、自私,而又脆弱,明知虛無卻不斷向前挺進的雄性動物的宿命。
所以,菊治打算先把自己經過反複思考,最後決定的書名寫在了稿紙上:《虛無與激情》。
冬香當然不知道菊治正在創作什麼小說,菊治也不打算告訴她。
最穩妥的方法是等書寫完出版的時候再給冬香看,這樣就不用在創作過程中諸多費神了。
總之,寫出了幾頁之後,菊治覺得自己終于又變成了一個作家。
不過,他還是希望見到冬香。
見面之後,隻要自己的身心燃燒起來,創作的欲望一定會更加高漲。
“你來東京的日期定了嗎?”
菊治發郵件問,但冬香來的日期仍然沒有确定。
離開長年生活的地方,搬家之前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做。
可再怎麼着,兩人二月份見面之後,又快一個月了。
菊治覺得自己的忍耐已經到了盡頭,再這樣等下去的話,沒準兒自己會光顧色情場所。
盡管他沒有明說,卻向冬香表達了相近的心情。
三月中旬,終于從冬香那兒傳來了準信。
“我三月二十号達到東京。
當天恐怕不行,但兩天之後我可以去你那兒。
我們還在中午見面,好嗎?”
那天湊巧是周刊雜志的校對日期,不過下午去也來得及。
“什麼時候我都在等你,無論如何要快點兒。
”
眼下菊治第一次覺得自己從事自由職業太明智了。
如果自己是在企業工作的白領,恐怕就沒有這份自由了。
菊治目前的狀況,就算真是白領,估計還是會溜号曠工。
菊治扳着手指頭數了一天又一天,終于到了三月二十号,冬香成為東京人的日子到了。
現在,冬香一家是否已在新百合之丘的公寓安頓下來了?或者他們會先在飯店住上一天,等待家具、行李的到來。
菊治想起了上次在飯店發生的事情,正在擔心的時候,冬香那邊總算傳來了一切就緒的消息。
“一想到從今天起住在你的附近,就覺得既高興,又有點兒害怕。
”
高興是當然的了,但害怕是什麼意思?菊治原想追問,可就是他自己也覺得事情過于順利,不無擔心的道理。
這天,冬香上午十點出現在菊治的門口。
上來之前,她在公寓門口給菊治打了個電話:“是我,入江。
”她通報說。
“請!”菊治說着把下面的大門打開,并走到房門前等候,在響起門鈴的同時打開了門。
“嘿……”
站在房門前的正是冬香。
她穿的還是以前那件駝色大衣,雙頰有些發紅,面帶羞澀的微笑。
冬香胸前菊治送她的高跟鞋項鍊正在閃閃發光。
“進來呀……”
菊治颔首招呼,并在冬香進來的瞬間猛地緊緊抱住了她。
冬香總算來了。
好事多磨,她沒有忘記回到自己身邊。
菊治帶着這種想法,加大力量擁抱、吮吸着冬香,她也溫順地揚起了面龐。
看起來冬香同樣渴望相見。
他們就這樣擁抱着雪崩般沖進了卧室。
這時菊治再次低語:“想死我了……”
“我也一樣。
”
聽到這句話,菊治至今為止的郁悶頓時煙消雲散。
“你能呆到幾點?”
“中午……”
這樣算來,隻有兩個小時。
菊治松開冬香拉上了窗簾,房間立刻陷入了黑暗之中。
暖氣已經開了,房間裡十分溫暖。
“把衣服脫了吧……”
菊治先脫得一絲不挂在床上等着,冬香走了過來。
今天她又穿上白色吊帶睡裙了吧?菊治喜歡她從不穿那類上下分開的花哨内衣的品位。
就算被年輕女孩兒稱為保守或老男人,但最能點燃男人欲望的還是那種清純的内衣和羞澀的姿态。
冬香從床的一邊上來。
和往常一樣,她隻能從左邊上來,所以要跨過躺下了的菊治的雙腳。
“對不起。
”她邊說邊小心翼翼溜邊兒彎腰邁了過去。
在親密的關系中仍然保持禮貌,冬香這種極為自然的舉動更加讓菊治珍愛。
冬香上床後,他們立即不分彼此地擁在了一起。
從頭到腳都緊緊地融成了一體,雙方的身體開始“交談”。
“我不在的期間,沒發生什麼吧?”
“沒有啊,因為我甯死也會守好自己的身子,放心吧。
”
“太好了,我隻是一心一意等着你。
”
“我也一樣隻想着你。
”
兩個人之間即使不說什麼,通過肌膚相親、緊密擁抱、深情親吻、唇舌相吮就可以明白對方,這就是所謂的“身體語言”。
“太好了……”
彼此的思念得到了慰藉,察覺到兩個人的擁摟松弛下來,他們的身體語言進入了第二階段。
“差不多了,我可以進去嗎?”
“當然了,我也正等着呢。
”
“你看看,都變成這樣了。
”
“真厲害,太可愛了。
”
這時兩個人仍舊隻字未說,兩腿之間互相接觸,彼此都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