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欣賞庭院的景色。
這時,他看到又有一股新的人流湧出了車廂。
伊織看了看檢票口前面的時鐘,已經一點過五分。
再不來就要誤車了。
伊織擔心起來,在檢票口附近左尋右找,可就是看不到霞的身影。
他們昨天曾經再次通過電話核實了約會的時間和地點,肯定不會搞錯。
伊織又回到原來的地方注視着人流。
又等了一會兒,霞依然沒來。
也許她已經先進了站台。
伊織不放心地到十二分發車的站台上去看了看。
列車已經打開車門,乘客幾乎都上了車。
他專門到一等車附近察看了一遍,但車廂裡和站台上都沒有霞的人影。
伊織拿着車票,霞不可能先上車。
他又轉回身來到檢票口找了一遍,仍然不見霞。
到底是怎麼回事?正當他情不自禁地踮起腳尖四下張望時,揚聲器通知,一點十二分的“光号列車”馬上就要發車了。
鈴聲響了,站台上的時鐘表針指到十二分。
伊織出了站台,走出檢票口。
他又回到約好見面的地方看了一遍,還是沒有霞的影子。
到底怎麼回事……
在此之前,霞從未爽約。
在飯店或者公寓幽會時,就是有時晚一些,大約十分鐘或者二十分鐘之後也一定會來。
然而今天過了約好的時間依然沒來。
老實說,一直到臨開車,伊織還堅信她不會不來。
為什麼沒來呢?是誤了電車?還是突然出了什麼急事?
如果有什麼事情的話,也該打個電話來。
今天出發之前,伊織一直呆在青山的公寓裡,沒接到電話。
如此看來,是在來的途中出了什麼事情……
伊織再一次環視四周。
檢票口附近,出出進進的人依然很多。
已經到了星期六下午,人似乎越來越多了。
伊織又等了一會兒,走向售票處,把車票改簽成下一趟車,又回到剛才等候的地方。
也許是她弄錯見面地點了?或者搞錯時間了?除此之外,他想不出别的原因。
伊織繼續等待。
揚聲器又傳來了下一趟“光号列車”發車的通知,檢票口上方的指示牌不斷變換着。
過了約定的時間已将近三十分鐘。
伊織走向檢票口左手的“問訊處”,詢問湘南列車的運行情況,得到的回答是沒有異常。
時鐘指針一蹦一蹦地向前轉着,指向四十分。
“再等五分鐘……”他安慰自己,繼續等下來,但依然不見霞露面。
看來,這恐怕不單純是遲到。
伊織又環視了一遍四周,感到霞确實沒來,于是走向左邊的公用電話。
如果霞正在來這裡的途中,即使打電話,本人也接不着。
接電話的不是女傭就是她女兒,然而霞不會把今天的事兒實話實說地告訴他們,可能隻是随便編個理由。
而如果這時找霞,反而會引起懷疑。
伊織拿着話筒猶豫不決。
再稍等一會兒吧!但是到這時候還不來,那就肯定出了什麼事。
他正不知所措時,一個年輕小夥子從後面探過頭來,意思是說,如果不打的話,趕快讓開。
伊織被逼無奈,撥動了電話号碼。
撥完了堂的局号碼接着要撥霞家的号碼時,他又猶豫了。
不來就算了,着急打電話過去,實在沒面子。
剛想到這裡,咔嚓一聲,硬币掉進去,電話通了。
他耳朵聽着話筒還在猶豫着想挂斷電話,裡邊已經傳出了女人的聲音。
聲音年輕而顯得冷淡,是她女兒。
“啊,你母親在家嗎?”
刹那間,對方驚叫一聲,顯得有些慌亂。
好像隻聽聲音,她就已經知道是伊織。
“她正在休息。
”
“正在休息……”
伊織鹦鹉學舌似地重複了一句,接着又問:
“是不舒服嗎?”
“哎,有點……”
女兒支吾着,不肯回答。
“生病了嗎?”
“……”
“能請你母親接電話嗎?”
“她正在休息。
”
“她在家嗎?”
“是的……”
女兒的回答不得要領,但從她态度來看,事情非同尋常。
“那麼……”
伊織點點頭,意識到不能再問下去。
于是又說道:
“請轉告你母親,我來過電話。
”
放下電話後,伊織開始思索起來。
昨天通話時,霞隻字未提生病的事,答應肯定按約好時間前來。
如果現在正休息的話,難道是通話之後突然生病了?但是在此之前,他從沒聽霞說過有什麼病。
她雖然說過血壓稍微偏低,有時貧血,但這總不至于影響她前來赴約。
也許是得了什麼重病?
但是,最令人擔心的是她女兒說話的口氣。
一聽是伊織的聲音,她答話的聲音立刻顯得很狼狽,隻說了一句,“她正在休息”,就立刻閉口不語,問她什麼,她都隻是重複着同一句話。
霞如果在家,總該出來接個電話,但卻根本沒這種迹象。
相反,伊織感到,她是想阻止霞和伊織說話。
無論如何,照目前這樣子,不可能再去京都了。
正因為和霞在一起,他才想去。
獨自一個人,根本沒必要出門。
但如果不去,又必須退掉旅館和車票。
車票倒還好說,旅館好說歹說才定下的,實在難以退掉。
然而,又不能放置不管。
伊織當即給京都旅館打通了電話,解釋說一同前往的另一個人因急病不能去了,鄭重地表示道歉。
“我們根本沒什麼,以後有機會請來光顧。
”
話雖說得客氣,但能想象得出對方不高興的表情。
放下話筒,他又環視了一遍檢票口周圍,依然不見霞。
如果生病,究竟是什麼病?也許是胃痙攣或闌尾炎,或許是受了外傷。
如果受了外傷,也該直說呀!伊織思索着向八重州站口方向慢慢走去。
剛才還在做今晚的美夢,但得知不能見面,他立刻就洩了氣。
出師不利,碰了一鼻子灰,他感到心裡憋的慌。
看樣子,目前也隻能先回家去等霞的消息。
他說服自己,準備回公寓,但忽然想起離開家時富子還在,所以又給公寓打了個電話。
“有電話嗎?”
出門時說好了要去京都,中途又突然給家裡打來電話,富子也似乎感到不可思議。
“現在您在哪兒?”
“有點事誤了車。
沒有我的電話吧?”
“沒有。
”
他期待着霞和他聯系,但富子的回答卻十分冷淡。
“那麼,您現在去京都嗎?”
“不,看來今天去不成了。
我現在回公寓。
”
“那麼,我給您準備晚餐?”
“我在外面吃,你可以回家了。
”
幽會告吹,垂頭喪氣地回家。
有富子在場,會很不舒服。
“我再過一小時後回去。
如果有電話,請幫我記下來。
”
“知道了。
”
伊織直奔出租車乘車處走去,但途中看到小賣店旁邊擺着公用電話,又站住了。
雖然不是因為沒見到霞才想來打電話,但确實是為了穩住無處發洩的煩躁心情,他才撥通了自由之丘家裡的電話。
“啊!是爸爸呀!”
接電話的是真理子。
因為電話很突然,她好像吃了一驚,但立刻又覺得自己滑稽,獨自笑了起來。
“美子怎麼樣?”
“打着石膏,住院了。
她還說已經不痛了,想去掉石膏呢!”
“還要在醫院住多長時間?”
“大夫說,再過一星期,拍張片子,沒問題的話就可以出院了。
媽媽說讓她多住幾天,那孩子一回家,誰也管不住她。
”
“看來,還算順利。
我有點擔心,告訴美子,以後别淘氣了。
”
京都之行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