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神話,就是用自己超出極限的力量,維護地球繁榮的那個原始人。
”
“抱歉,”尼曼歎了口氣,“我對哲學問題不是很了解……這跟走道裡的照片有關系嗎?”
“有,也沒有。
那些都是萊妮·裡芬斯塔爾電影的底片副本,關于1938年柏林奧林匹克運動會的。
”
“這些照片真令人印象深刻。
”
“雷米說,基于身體和思想的聯合、體能測驗和哲學表達,這些比賽與奧林匹亞運動會有着驚人的巧合。
真是這樣的話,就涉及到納粹思想,不是嗎?”
“我丈夫不在乎表達思想的本性。
他隻熱衷于這樣一種融合:思想和力量、精神和肉體。
”
尼曼對這種費解的哲學毫不理解。
女人突然欠了欠身,粗暴地說:“為什麼派你來這兒?為什麼是像你一樣的男人?”
尼曼忽視這個評語的攻擊性,審問的時候,他也總是用相同的方法來萊妮·裡芬斯塔爾(LeniRiefenstahl),德國著名女導演,1934年受希特勒委托,為國社黨1934年紐倫堡軍事閱兵拍攝紀錄片《意志的勝利》,獲威尼斯影展金獎。
1938年拍攝了柏林奧運會的著名紀錄片《奧林匹亞》。
由于為希特勒拍攝多部納粹政策紀錄片而備受争議,戰後逐漸轉為攝影師,其攝影技法和美學成就對後世産生深遠影響。
應對:建立在恫吓之上的無情、冷漠。
當你是一名警察,特别是當你要保持氣魄的時候,感情用事或心煩氣躁都是沒用的。
他用蠻橫的語氣問道:“依您看,有沒有誰對您丈夫懷恨在心?”
“你在胡說些什麼?”她一字一頓地說道,“你沒有看到屍體嗎?你難道不知道是一個變态殺人狂殺了我丈夫嗎?不清楚雷米是被一個瘋子襲擊的嗎?是一個不正常的人瘋狂追擊他,把他打倒,折磨他直到最後嗎?”
警官深吸了口氣。
其實,他正在想那個死去的沉默寡言的圖書管理員,想這個充滿攻擊性的女人。
真是一對讓人血液凝固的夫妻。
他質問道:“您的家庭和睦嗎?”
“你有什麼毛病?”
“請您回答。
”
“我是嫌疑人嗎?”
“您很清楚您不是。
拜托,回答我。
”
年輕女人瞥了下他說:“你還想知道我們每周親熱幾次嗎?”
尼曼感到脖子上起了雞皮疙瘩。
“請合作,夫人。
我隻是在做我的工作。
”
“請出去,臭條子。
”
她的牙齒不白,但嘴唇的輪廓令人陶醉。
尼曼盯着她,輪廓鮮明的顴骨、眉毛,那張嘴透過暗淡蒼白的臉頰閃耀着。
面頰的光澤、眼睛的顔色,所有關于光線和聲音的幻想都不重要,美麗隻關乎線條、輪廓、不朽的純潔。
警官頓住了。
“出去!”女人吼道。
“最後一個問題。
雷米一直在大學生活,他什麼時候服兵役的?”
蘇菲·高約瓦呆住了,對于這個問題顯得很窘迫。
她抱緊手臂,好像身體内部突然升起一陣寒冷。
“他沒服役。
”
“被淘汰了?”
她點點頭承認:“什麼原因?”
女人的眼睛又重新盯着警官說:“你到底想找什麼?”
“什麼原因?”
“精神病,我想。
”
“他遭受着精神上的困擾嗎?”
“你從哪兒冒出來的?每個人都會因為一些精神上的原因服不了役,這說明不了什麼。
你如果裝病,說些瘋話,你就被淘汰了。
”
尼曼沒再說什麼,他整個身心卻想表達一種隐約的不贊同。
女人突然輕蔑地打量着他刷子似的發型、古闆的打扮。
她的嘴唇撇了撇,露出厭惡的表情說:“上帝啊,你快滾吧!”
他站起身,低聲咕哝道:“我會走的。
但是我想讓您知道一件事。
”
“什麼事?”她說道。
“不管這會不會讓您感到不快……就是我這樣的人在抓兇手,就是我這樣的人在幫您丈夫報仇。
”
女人的神情僵化了幾秒鐘,下巴緊蹙,然後啜泣起來。
尼曼轉過身來:“我會抓住他的。
”他說。
在門口,他輕叩着牆,從肩膀上扔過去一句話:“上帝啊,我向你保證,我會抓住殺了您丈夫的狗娘養的。
”
外面,銀色的光照在他臉上,黑色斑點在他眼睑下跳動着。
尼曼猶豫了幾秒鐘。
他盡量平靜地走向車子,然而,昏暗的光暈漸漸變成女人的臉:棕發的法妮·費雷拉,金發的蘇菲·高約瓦,兩個強勢、智慧、咄咄逼人的女人,兩個他也許永遠不會擁入懷中的女人。
他重重地踢了一腳固定在柱台的垃坡鐵桶,然後下意識地看了看尋日于機。
屏幕閃個不停,法醫完成了解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