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通過每天冒險來賦予人生存在以價值……”
“為什麼不呢?”
法妮模仿着尼曼的姿勢——弓着肩膀,握着雙手,像是在祈禱。
她不再笑了,好像猜到在這些泛泛之談背後,尼曼向她展示了一部分真實的自己。
她叼着雪茄,嘟囔着說:“為什麼不呢,确實……”
警察低下頭,透過鏡片的弧度,觀察着女人的雙手。
沒戴婚戒,隻有包紮的繃帶,結疤的傷疤和裂口。
這位女登山愛好者,更像是嫁給了大自然的風霜雪雨和粗犷激情。
“沒有人能理解警察,”他凝重地繼續說,“更别說對他進行評價了。
我們生活在一個粗暴、不協調、封閉的世界,一個危險的、界限分明的世界。
如果你在外面,就再也不能理解它的邏輯;在裡面,就不能客觀地看待事物。
警察的世界,就是這樣。
一個封鎖的世界,一個荊棘叢生的火山口,讓人難以理解。
這就是它的本質。
但有一件事是肯定的:我們沒時間接受那些甚至害怕被車門夾到手指的小職員。
”
法妮挺起胸,兩隻手插入卷發,将頭發捋到後面。
尼曼看到混有泥土氣息的發根,讓他有些眩暈,内心起了一陣騷動。
他打了個哆嗦,針紮似的寒冷向血液的熱度開戰了。
年輕的女人低聲問道:“接下來你要做什麼?下一步有什麼打算?”
“繼續尋找,還有,耐心等待。
”
“等待什麼?”她重複說,又變得咄咄逼人。
“下一個受害者嗎?”
尼曼站起來,忽視她的這種挑釁。
“我在等山上那具屍體。
兇手給我們下了戰書。
他在第一具屍體上留了線索,把我引上冰川。
我想,他在這具新的屍體上,也留了線索,會将我們引向第三個……這樣一直繼續。
這是一種遊戲,我們在被牽着鼻子走。
”
法妮也站了起來,抓起放在長凳一端晾幹的大衣。
“你要接受我的采訪。
”
“你說什麼?”
“我是學校《節奏》報社的主編。
”
尼曼感覺到神經在皮膚下繃緊了。
“不要跟我說你……”
“别擔心,我才不在乎這個報紙呢,也不想陷害你。
随着事态發展,其他國家媒體很快就會到這裡來。
到那時,你就需要應付比我更喜歡刨根究底的記者了。
”
警長對此不以為然。
“你住哪裡?”他突然問。
“學校。
”
“哪裡,具體點?”
“中心大樓頂樓下面。
我有個公寓,在寄宿生房間旁邊。
”
“高約瓦家住的地方嗎?”
“是的。
”
“你怎麼看蘇菲·高約瓦?”
法妮露出欣賞的樣子。
“她是個奇怪的女孩兒。
安靜,極其漂亮。
他們夫婦像兩隻拳頭一樣親密。
我都無法形容……好像他們有什麼秘密。
”
尼曼點點頭,我跟你想的殺人動機也許跟這個秘密有關,如果你方便史的話,夜裡晚些時候,我想去看你。
“你還想、勾引我嗎?”警長承認道比以往更想了。
為了你的小報紙,我會讓你第一個得到消息的。
叫我重複一遍,我不在乎這個報紙。
我是不會被它腐蝕的。
“晚上見。
”他扔下一句話,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