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有兩個人,卡裡姆。
我們一直都是兩個人。
”
卡裡姆幾次欲言又止,終于低聲說:“說吧,茱蒂特。
告訴我一切。
如果我要死的話,我想知道。
”
年輕女人一直在流淚,兩隻手緊緊握着卡裡姆的格洛克。
她的聲音突然急促地響起。
“在薩紮克,當媽媽明白魔鬼找到了我們時,她也明白我們将永遠無法脫身……那些魔鬼會一直追捕我們,最後殺了我……于是,她有了個絕妙的主意……她想,他們永遠不會找到我的唯一藏身之處,就是我雙胞胎妹妹法妮·費雷拉的影子……就是融入她的生活……她覺得妹妹和我兩個人,應該作為一個人來生活,不讓任何人知道。
”
“你妹妹的父母也是……同謀嗎?”
茱蒂特輕輕笑出聲來,眼裡含着淚。
“當然不是,蠢貨……在拉馬丁小學的時候,法妮和我就互相認識了……我們再也不想分開……于是,妹妹立刻就同意了……我們兩個人,在完全保密的情況下,過着一個人的生活。
但首先得永遠擺脫殺手,必須讓他們相信我死了。
媽媽策劃了一切,好讓他們以為我們要逃離薩紮克……而她隻是想将他們引到她的圈套裡,那場車禍……”
卡裡姆明白,十四年後他也中了圈套。
他那作為警察而閃現的小小自負眼看就要在他手裡破裂了。
他能在幾小時内追蹤到法比艾娜和茱蒂特·埃洛爾的蹤迹,隻是因為他追尋的是一條有箭頭指引的路線,一條在1982年就設計好來瞞騙老高約瓦和賽迪的路線。
茱蒂特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繼續說:“媽媽騙了你們所有人,所有人!她從來沒有瘋過……她從沒相信過什麼魔鬼……她從沒想過給我的臉驅魔……她選擇一個修女來收集照片,是為了讓人更容易發現她,懂嗎?她看上去是在消滅我們的蹤迹,但事實上,她挖了一條明顯的深溝,好讓兇手能一直跟蹤我們,直到發現我們最終導演的好戲……也是因為這樣,她利用了克羅齊耶,他真是像英式花園裡的裝甲坦克一樣密不透風……”
卡裡姆眼前又浮現出讓他能夠追蹤到兩個女人的每個線索、每個細節:受良心折磨的醫生、被收買的攝影師、酒鬼主教、修女、吐火表演者、高速路上的老人……所有這些人都是法比艾娜·埃洛爾的引路石,是将高約瓦和賽迪兩位父親引向一場假車禍的路标。
同時也在幾小時内,将卡裡姆引向高速公路服務站——茱蒂特生命的終結點。
卡裡姆試圖駁斥這種操控:“高約瓦和賽迪并沒有跟上你們的蹤迹。
我調查的時候,沒人跟我提過他們。
”
“他們比你更謹慎!他們在追殺我們,隻是我們僥幸逃脫了,相信我……因為,在我們策劃好車禍前,高約瓦和賽迪就發現了我們,還想幹掉我們……”
“車禍……你們怎麼做的?”
“媽媽花了一個多月來準備。
尤其是讓車子沖撞到牆上,還要毫發未傷逃出來的那一招……”
“可是……屍……屍體呢?屍體是誰?”
茱蒂特露出諷刺的微笑。
卡裡姆想到了血迹斑斑的鐵杠鈴,想到了油罐和血灘。
他明白法妮隻是在複仇中支持她的姐姐,而真正的施刑者是她,茱蒂特,一個瘋子,一個罪大惡極的潑婦。
在水泥橋上企圖殺死尼曼的肯定也是她。
“媽媽讀了當地所有的報紙,各種事故、車禍、訃告……她去醫院、墓地到處打聽。
她要找到一具與我的身材和年齡相符的屍體。
車禍前一個星期,她在離我們一百五十公裡遠的地方挖到一具被埋葬的小孩屍體,是個小男孩。
這樣就太好了。
媽媽已經決定以‘茱德’的名字正式宣布我的死亡,達成她的欺騙策略。
不管怎樣,她要用盡全力軋爛屍體,軋到誰都無法認出來,甚至包括性别。
”
她哽咽着發出荒誕的笑聲,然後接着說:“卡裡姆,你該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