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朋友中最晚發育的人,平坦的胸部是她最大的痛處。
“以前你也會這樣說布魯娜,黎莎。
”賽拉說。
“或許吧,但是再也不會了。
”黎莎說,“她或許是尖酸刻薄的老太婆,但我們不該這樣說她。
”
此時,約拿輔祭來到她們面前。
他十七歲,身材矮小,體重太輕,既揮不動斧頭也拉不動鋸子。
約拿大多數時間都在寫信及讀信給不識字的村民聽,黎莎是鎮上少數幾名識字的小孩之一,常常跑去向他借閱米歇爾牧師的藏書。
“布魯娜叫我傳訊,”他對黎莎說,“她希望……”
他話都沒說完,突然被人從後面一扯。
盡管約拿長他兩歲,加爾德還是把他當成紙娃娃般轉了半圈。
一把拉起他胸口的布袍,使勁地扯到兩人的鼻子幾乎碰上。
“我告訴過你不準與你沒有婚約的女人搭話。
”加爾德吼道。
“我又沒有!”約拿抗議,雙腳已經離地近一英寸,“我隻是——”
“加爾德!”黎莎大叫,“放他下來!”
加爾德看着黎莎,接着看看約拿,目光飄向自己的朋友,接着又轉回黎莎的臉上。
他放手,約拿一屁股摔在地上,狼狽地爬起身,然後匆忙離開。
布莉安娜和賽拉咯咯嬌笑,随即在黎莎嚴峻的目光下噤聲,黎莎轉身面對加爾德。
“你到底在發什麼瘋?”黎莎問道。
加爾德低下頭去。
“我很抱歉,”他說,“我隻是……我一整天都沒機會和你說話,所以一看到你和他說話我就受不了。
”
“喔,加爾德,”黎莎輕撫他的臉頰,“你沒有必要忌妒,我心裡隻有你一個人。
”
“你說的是真的?”加爾德問。
“你會向約拿道歉嗎?”黎莎問。
“會。
”加爾德保證。
“好吧,我相信你。
”黎莎說,“現在回餐桌去坐着,我過一會兒就去找你。
”她親他一下,加爾德立刻笑容滿面地離開了。
“我想這就和訓練一頭熊沒有什麼兩樣。
”布莉安娜一臉假作正經地道。
“一頭坐在荊棘地裡的熊。
”賽拉說。
“你們不要說他壞話。
”黎莎說,“加爾德沒有惡意。
他隻是太壯,還有一點……”
“笨重!”布莉安娜幫她說完。
“愚鈍!”賽拉補充。
“愚蠢!”麥莉建議。
黎莎打了她們每人一下,然後一起哈哈大笑。
加爾德像護花使者般地坐在黎莎身旁,他和史蒂夫跑來與黎莎一家人坐在一起。
他們已訂婚,她很希望他能夠摟着自己,但在她到适婚年齡并經過牧師正式承認婚約前,這樣做還是很不得體。
即使到了那時,理論上他們在新婚之夜還是隻能牽手和接吻。
盡管如此,黎莎還是會在獨處時讓加爾德親吻自己,而不管布莉安娜怎麼想,她一直堅守親吻的界限。
她希望維持傳統,讓新婚之夜成為他們永生難忘的回憶。
當然,克拉莉莎的前例也是原因之一。
她愛好跳舞和調情,教過黎莎和她朋友盤頭發。
她的相貌出衆,身邊不乏追求者。
她的兒子三歲了,但至今沒有任何伐木窪地的男人出面承認是他的父親。
一般認為,此人必定是有婦之夫,而在她的肚子逐漸變大的幾個月内,米歇爾牧師在每場布道會上都不忘提醒她及像她一樣的女人,就算是這樣的罪惡使得造物主降下的瘟疫惡化——“外界的惡魔就是人心惡魔的寫照。
”他說。
人人都愛克拉莉莎,但是懷孕事件曝光後,全鎮的人态度大變。
女人回避她,在她路過時交頭接耳;男人在妻子身旁時都不願正視她,不在妻子身旁時則編關于她的葷段子。
孩子一出生,克拉莉莎立刻随一名前往來森堡的信使離開,從此再也沒有回來。
黎莎很想念她。
“不知道布魯娜叫約拿來有什麼事。
”黎莎說。
“我讨厭那個小矮子。
”加爾德大聲道,“他每次看你的樣子都很猥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
“既然他隻是想想,”黎莎問,“你管他幹嗎?”
“我不會與别人分享你,就算是在其他男人的夢裡也不行。
”加爾德道,在桌底下将大手放在她的手上。
黎莎輕歎一聲,靠在他的身上——讓布魯娜等等吧。
此時,史密特突然起身,雙腿因酒醉而顫抖,将酒杯重重放在桌上。
“所有人!聽我說,拜托!”他的妻子史黛芙妮扶着他站上闆凳,随時留意,避免他摔下來。
鎮民安靜下來,史密特清清喉嚨。
他或許不喜歡下達命令,但是他很喜歡演講。
“困難最能激發人類良善的一面。
”他開始說道,“正是這種時刻讓我們有機會在造物主面前證明我們的價值;證明我們已走向正途,有資格讓他派遣解放者降世;證明夜晚的邪惡無法奪走我們守護家族的決心。
”
“因為這就是伐木窪地,”史密特繼續,“一個大家族。
喔,我們彼此争吵、打鬧、選邊對立,但是當地心魔物出現時,我們将家族之間的糾葛視為紡紗機上的絲線,将我們全部系在一起。
不管彼此有多少仇怨,我們絕對不在惡魔面前放棄任何人。
”
“昨晚有四棟房舍失去魔印守護。
”史密特對鎮民道,“拜地心魔物無情的摧殘所賜。
但在人們英勇的抵抗下,隻有七人喪身魔爪。
”
“尼可拉斯!”史密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