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是你的。
”她說着将信遞給黎莎,然後拿起另一疊打開來閱讀。
“這封信是晶柏寫來的。
”看了一會兒,她接着說道。
晶柏是她送走的另一名學徒,在距離城南一天路程的農墩鎮。
“制桶匠的疹子越來越嚴重,而且又開始擴散了。
”
“她煮藥的方法不對,我敢說又是這個問題。
”黎莎咕哝道,“她總是不肯把草藥泡久一點,然後還懷疑藥效為什麼不足。
如果要我去農墩鎮幫她煮藥,我一定會狠狠捶她的腦袋!”
“她知道這點。
”吉賽兒笑道,“所以這次她才寫信給我!”
這種笑聲具有感染力,黎莎忍不住跟着一起大笑。
黎莎喜歡吉賽兒。
必要時她和布魯娜一樣固執,不過她總是很愛笑。
黎莎非常想念布魯娜,而這份思念将她的注意力轉回到手中的信上。
當天是第四日,信使自農墩鎮、伐木窪地以及其他南方地點而來。
整疊信中擺在最上面的信是父親寫來的。
其中也有薇卡的來信,黎莎先打開來看,雙手一如往常地緊握,直到肯定老得不能再老的布魯娜依然安好才終于放心。
“薇卡生了。
”她說道,“男孩,名字叫傑姆,六磅十一盎司。
”
“這是第三胎?”吉賽兒問。
“第四胎。
”黎莎說。
薇卡抵達伐木窪地不久就嫁給了約拿輔祭,而且立刻開始幫他生孩子。
“那她大概不太可能再回安吉爾斯了。
”吉賽兒歎息道。
黎莎大笑。
“我在她生第一胎後就覺得她不會再回來了。
”
真難想象,她與薇卡交換學習至今已七年。
最初臨時的輪崗已變成永久的定局,而黎莎對此沒有太大的不滿。
不管黎莎怎麼做,薇卡都會留在伐木窪地,而且她的人緣比布魯娜、黎莎和妲西三個人加起來還好。
這為黎莎帶來一種從未夢想過的自由。
她曾承諾有一天會回去伐木窪地,确保鎮上有個稱職的草藥師,然而造物主已經幫她安排好了;她的未來完全屬于自己。
她父親的信中提到自己受了點風寒,但薇卡正在照顧他,應該短期内就會康複。
下一封信是麥莉寫來的,她的大女兒已經月經來潮,而且訂婚了,麥莉很快就要當祖母了。
黎莎歎了口氣。
那疊信中還有兩封信。
黎莎幾乎每個星期都寫信給麥莉、薇卡及父親,她母親很少來信,而且語氣通常都很糟糕。
“沒事吧?”吉賽兒問,目光離開自己的信件,看着皺眉的她。
“是我媽。
”黎莎讀信說道,“語氣好多了,但内容還是一樣:‘趁造物主還沒有奪走你的生育能力前回來生孩子。
’”吉賽兒咕哝一聲,搖了搖頭。
伊羅娜的信裡還附帶另一張字條,理論上是加爾德寫的,不過是她媽的字迹,因為加爾德不識字。
不管她花了多少心思讓信的内容看起來像是加爾德的口述,黎莎很肯定至少有一半是她母親自己編的,搞不好都是。
這張字條的内容與她母親寫來的信一樣從沒變過。
加爾德很好、加爾德想她、加爾德在等她、加爾德愛她。
“我媽一定以為我非常愚蠢。
”黎莎一邊看信,一邊冷冷說道,“才會相信加爾德會試圖寫詩,而且還是一首完全沒有押韻的詩。
”
吉賽兒大笑,但在發現黎莎沒有跟着笑時立刻收斂笑聲。
“萬一她說得沒錯呢?”黎莎突然問道,“雖然伊羅娜沒什麼值得可取的想法,但我将來确實想要有個孩子,任何人都知道,我能生孩子的時間越來越少了,你自己也說過我在浪費最佳的生育時間。
”
“我根本不是這麼說的。
”吉賽兒答道。
“但這仍是事實。
”黎莎黯然說道,“我從來沒有費心尋找男人;他們總是有辦法找到我,不管我願不願意。
我隻是一直以為有一天會有個能适應我的男人找上門來,而不是一個期待我去适應他的男人。
”
“我們都曾有過這樣的美夢,親愛的。
”吉賽兒說,“當你獨自凝望牆面時,那是不錯的幻想,但是人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幻想上。
”
黎莎輕捏掌心,手上的信紙微皺。
“所以你在考慮回故鄉,嫁給那個加爾德?”
“喔,造物主呀,不!”黎莎叫道,“當然不是!”
吉賽兒咕哝一聲。
“很好,這樣我就不用費神捶你腦袋了。
”
“不管我多麼渴望小孩,”黎莎說,“我就算到死都是處女也不要懷加爾德的種,問題在于他會教訓伐木窪地裡任何走近我的男人。
”
“這好解決。
”吉賽兒說,“在這裡生就好了。
”
“什麼?”黎莎問。
“伐木窪地有薇卡在。
”吉賽兒說,“她是我親手訓練的,而且她的心完全屬于那裡。
”她湊上前,伸出肥厚的手掌放在黎莎手上。
“留下來,”她說,“把安吉爾斯當作自己家鄉,等我退休後接手診所。
”
黎莎瞪大雙眼,張開嘴卻說不出話來。
“這些年來,你教我的東西和我教你的一樣多。
”吉賽兒繼續說道,“我不放心把診所交給别人,就算薇卡明天回來也一樣。
”
“我不知道能說什麼。
”黎莎勉強回應道。
“不用急着做決定。
”吉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