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說,輕拍黎莎的手掌,“我短時間内還不打算退休,你考慮考慮吧。
”
黎莎點頭。
吉賽兒張開雙手。
黎莎投入她的懷抱,緊緊擁抱年長的草藥師。
分開後,屋外傳來的叫聲将她們兩人吓了一跳。
“救命!救命!”有人叫道。
她們同時轉向窗外,天色已經黑了。
在安吉爾斯,入夜後開啟窗葉是可以處以鞭刑的罪行,但黎莎和吉賽兒想也沒想就拉開窗闩,看着三名守衛自木闆道上奔來,其中兩人身上各扛着一名男子。
“診所裡的人!”領頭守衛叫道,看見窗葉後照射出來的燈光,“開門!幫忙!我們需要避難和醫治!”
黎莎和吉賽兒同時沖向樓梯,差點撞成一團滾下樓去。
時值冬季,盡管城内的魔印師努力清理魔印網上的積雪、冰塊及枯葉,每晚還是會有幾頭風惡魔潛入城内獵食無家可歸的乞丐,并且等待大膽觸犯法令、違抗宵禁的蠢蛋深夜出門。
風惡魔可以無聲無息地從天而降,然後突然張開翼爪撕裂獵物的内髒,再以後爪抓起屍體,飛到天上,逃出城外。
她們沖到樓下,打開屋門,看着外面的男人逐漸接近。
門框繪有魔印,就算開門也不會危及她們和病患的安全。
“出了什麼事?”凱蒂大叫,自二樓陽台探出頭來。
其他學徒跟在她身後湧出房間。
“穿好圍裙,立刻下樓!”黎莎命令道,年輕的女孩們連忙行動。
外面的人距離還很遠,但跑得很快。
聽見天上傳來尖銳的叫聲,黎莎感到腹部一陣緊縮。
附近的風惡魔已被光線和人聲吸引過來。
守衛接近的速度很快,黎莎本來以為他們可以毫發無傷抵達診所,直到其中一名守衛在冰上滑了一跤,重重跌倒。
他背上的男子随即摔到木地闆上。
肩上扛着一人的守衛叫了一聲,然後低下頭飛速跑來。
沒扛人的守衛回頭沖向倒地的同伴。
在一陣突如其來的翅翼拍擊聲中,不幸的守衛腦袋掉落,在木闆地上急速滾動。
凱蒂尖聲大叫。
傷口開始噴血前,風惡魔已抓着屍體狂嘯一聲沖天飛起。
扛人的守衛穿越魔印,放下身上的人。
黎莎回頭看向還在外面掙紮起身的男人,露出堅定的神情。
“黎莎,不要!”吉賽兒大叫,出手抓她。
但是黎莎側身避開,踏上木闆道。
她迂回前進,冰冷的夜空中傳來風惡魔的叫聲。
一頭地心魔物急沖而至,但完全沒有碰到她,其間相差不過數寸之間。
惡魔重重摔在木闆道上,但很快就爬起身來,沖擊力道完全被厚重的外殼吸收。
黎莎連忙轉身,在它臉上灑了一把布魯娜的盲目藥粉。
惡魔發出痛苦的吼叫,黎莎繼續前進。
“救他,不要救我!”守衛在他接近時叫道,指向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的男人。
守衛的腳踝呈現不自然的角度,顯然已折斷。
黎莎看向另一名俯卧的男子。
她沒有辦法同時背負兩人。
“不要救我!”守衛在她走近時喊道。
黎莎搖頭。
“我扶你回診所的機會比較大。
”她以不容争辯的語調說道。
她攙起他的手臂,用力扶起對方。
“身體放低。
”守衛喘氣說道,“風惡魔比較不會攻擊太接近地面的獵物。
”
黎莎盡可能彎腰行走,因為男人的體重而跌跌撞撞,她知道不管身體有沒有壓低,以這種速度前進,他們絕不可能抵達診所。
“現在!”吉賽兒大叫,黎莎擡頭看見其他學徒沖出門外,手持白色床單的邊角遮在頭上。
到處都是翻飛的床單,風惡魔沒有辦法确定目标的位置。
在床單的掩護下,吉賽兒和第一名守衛迅速來到他們身邊。
吉賽兒幫助黎莎,守衛扛起昏迷不醒的男人。
恐懼給了他們力量,他們迅速沖進診所中,緊閉房門。
“這個人死了。
”吉賽兒說,語氣冰冷,“我估計他已死亡超過一個小時了。
”
“我為了一個死人差點送命?”腳踝扭斷的守衛喊道。
黎莎不去理他,走到另一個受傷的男子身前。
從對方布滿雀斑的圓臉纖瘦的身材來看,他比較像是男孩而不是男人。
他遭受嚴重的毆打,但還有呼吸,而且心跳強勁。
黎莎迅速檢查他的傷勢,剪開鮮豔的補丁彩服摸索斷骨,尋找表演服染有大量血迹的原因。
“出什麼事了?”吉賽兒一邊檢查受傷守衛的腳踝,一邊問道。
“我們在巡邏完畢返回哨所途中發現這兩個人。
”守衛咬緊牙關說道,“看打扮是吟遊詩人,躺在木闆道上,一定是表演完遭人打劫。
他們都還活着,但傷勢很重。
當時天色已晚,但兩個人看起來都必須立刻救治,不然絕對熬不過今晚。
我想起這間診所,于是盡快趕了過來,沿着屋檐行走,盡量躲避風惡魔的追蹤。
”
吉賽兒點頭道:“你們做得很對。
”
“去對可憐的強辛說。
”守衛道,“造物主呀,我要怎麼對他的妻子交代?”
“那個明天早上再來擔心。
”吉賽兒說,拿起燒瓶放到男人嘴邊,“喝下去。
”
守衛懷疑地看着她。
“這是什麼?”他問。
“幫助睡眠的東西。
”吉賽兒說,“我必須幫你接骨,而我向你保證你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