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的出生日期。
一九零六年八月。
上星期二是她的生日。
”
“但她與跛腳男人是什麼關系呢?”
“也許是他母親吧。
”
“有可能。
那麼他也許是姓霍爾。
”伯恩斯說。
回去時,他們在經過阿米蒂奇的花店時停了下來。
維裡蒂·阿米蒂奇小姐證實那些法蘭西菊應該是從她的店裡購買的。
回到多佛爾警署後,斯金納與失蹤人口調查局聯系,要求查找姓霍爾的人。
失蹤的霍爾有三個,但其中兩個是女的,另一個是小孩。
“肯定有人知道這個家夥。
可為什麼沒人報告他的失蹤呢?”伯恩斯怒氣沖沖地說。
現在的挫折是一個接着一個。
那位聰明漂亮的女警察回檔案室了。
伯恩斯和斯金納去了普賴斯和科尼什的羁押室。
這兩個歹徒已被正式起訴惡意傷害一個身份不明的成年男子。
四點差一刻,兩位警察出發去海伯利科爾内法院。
法院的書記官長已經努力在最後一刻把這個案子排上了日程。
這一次,兩個歹徒不會返回到多佛爾街了。
照伯恩斯的意思,他們應該在一個星期的在押候審後,被關進一座真正的監獄。
很可能是彭頓維爾監獄。
法院裡的情況發生了變化。
這次他們被安排在一号法庭,被告席設在中央,面對着法官席,而不是在角落裡。
這次的地方法官是喬納森·斯坦,他是一位領薪的法官,經驗豐富,審案老練。
普賴斯和科尼什再次坐警方面包車抵達,但另有一輛标有“英國皇家監獄管理服務部”字樣的面包車候在一旁,準備把他們送進大牢。
盧·斯萊德先生坐在面向法官席的桌子邊,而檢察院方面,一位年輕的律師将提出候押申請。
多年前,一直是由警方充當公訴人到各地方法院提出訴訟的,而且許多老派人都喜歡那種方式。
但後來,從初次出庭到最後的審判,所有的起訴事宜都移交給了統一的公訴機構:皇家檢察院。
他們的其中一項工作,是評估警方準備的案子在法官和陪審團面前是否具有定罪的實際可能。
如果檢察院沒有認可,則案子就要被撤回。
已經有不止一個心懷不滿的刑警,在經過辛勤工作和艱苦努力之後,眼看就要把真正的歹徒推上被告席,案子卻遭撤回,因此,他們把皇家檢察院(CrownProsecutionService)的縮寫名字CPS戲稱為“罪犯保護院”(CriminalProtectionService)。
雙方的關系并不是一直都很好。
皇家檢察院的一個大問題是經費不足、攤子太大、薪水不高。
可以預見,有時候該機構隻是被當作墊腳石,年輕人和經驗不足的生手在這裡幹了一陣子後,跳槽去民營的律師行掙大錢。
檢察官普拉芭妮·森德蘭小姐聰明又漂亮,是她出生于斯裡蘭卡的父母的掌上明珠。
她也是第一次接手大案,但這案子應該不成問題。
還押将是一個手續。
法官斯坦先生不會同意讓普賴斯和科尼什假釋的。
他們兩個的暴力前科很是吓人,斯坦法官現在已經把他們傳喚到了面前。
還押期隻能有一個星期,所以在辯護方選定、準備和備妥之前,還會有幾次還押。
然後是收監的過程,在指控證據全部呈交後,地方法官會把這兩個歹徒送交刑事法庭,由法官和陪審團出席審判。
到那時候,森德蘭小姐将會協助一位由檢察院選定的經驗豐富的律師——甚至是王室的法律顧問——竭盡所能給嫌疑人定罪。
她要做的無非是裝裝樣子。
這是程序,隻是程序。
在斯坦法官點頭之後,森德蘭站起來,看着筆記,簡要地提出了指控。
被告律師斯萊德站了起來。
“我的當事人否認指控,而且到時還會準備進行全面抗辯。
”他說。
“我們要求一個星期的還押羁留,法官。
”森德蘭小姐說。
“斯萊德先生?”地方法官是在詢問斯萊德先生是否打算保釋。
斯萊德搖搖頭。
斯坦法官冷笑了一下。
“很好。
還押一個星期。
我将會……”他從半月形的眼鏡上方瞟了一眼兩位律師,“在下星期五上午再次聽取你們的意見。
”
整個法庭内的人全都明白,他的意思是,他将會聽取并同意再還押羁留一個星期,并依此類推,直至控方和辯方都做好了上刑事法庭的準備工作。
普賴斯和科尼什仍戴着手铐,但現在是被獄警押着,朝着彭頓維爾監獄的方向去了。
斯萊德先生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等到星期一上午,應該就能得到他的司法協助申請的答案了。
他的當事人沒有财産支付辯護費,他不得不從倫敦的四個法學院中,找到一名可以以極低的報酬接手這個案子的律師。
他心裡已經有了幾個人選,那些神通廣大的書記官長會考慮這個案子,但他也有可能去找一個剛剛獲得資格、正需要積累經驗的新手,或者是一個想賺點錢的老行家。
這都無所謂。
在一個暴力犯罪不斷增多的社會裡,一宗嚴重的人身傷害案是不會激起太多浪花的。
傑克·伯恩斯回到了多佛爾街。
他的辦公桌上堆滿了文件卷宗。
為使工作不緻積壓起來,他還有許多事情要做。
關于這個跛腳男人的案件,他還有些問題要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