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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柔說話的風 第三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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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雷格不需要太陽來指引方向。

    在清冷蔚藍的天空中,他能夠看到遠處的目标在早晨的陽光下熠熠發亮。

    他正在朝阿博薩洛卡荒原行進,那是他孩提時與老唐納森一起打獵的地方。

    那個地方很荒涼,隻有一片荒蕪的森林和岩石裸露的高原,很少有人能追來,而且,從那裡可上行通往熊牙山脈。

     即使相隔那麼遠,他也能看到山上的幾座雪峰——雷山、聖山、藥山和熊牙山。

    在那裡,一個人隻要有一支上好的步槍就能抵擋一整支軍隊。

    他稍作逗留,讓渾身冒汗的坐騎喝上幾口水,然後繼續向着仿佛把大地與天空連接起來的那些山峰進發。

     在他身後二十英裡處,六個印第安戰士邊仔細察看地上留下的馬蹄鐵痕迹,邊策馬飛馳,這樣既能節省矮種馬的體力,又能長時間奔跑。

     北面三十英裡處,騎兵巡邏隊正南下尋找蹤迹。

    他們于中午時分在西普賴爾峰以西處找到了。

    幾個克勞人偵察兵突然勒住缰繩讓馬繞起圈來,他們雙眼盯着被太陽曬幹了的一塊土地,朝下指了指那些鐵蹄印迹,以及緊跟在後面的未釘鐵掌的一匹矮種馬的蹤迹。

     “嗯。

    ”中尉輕聲說,“我們有了競争對手。

    沒關系。

    ” 盡管馬匹已經有點疲倦,他仍下令繼續西行。

    半個小時後,他爬到平原的一個高坡上,取出望遠鏡觀察前方地平線上的動靜。

    逃亡者倒是沒看到,但他見到了一叢飛揚的塵土,下面是六個微小的人影騎坐在白斑色矮種馬上,向着山區快步跑去。

     夏延人的矮種馬也累了,但他們知道,前方逃亡者的坐騎肯定也一樣。

    戰士們在布裡吉村下方的布裡吉溪旁讓馬匹喝水并休息了半個小時。

    一位戰士把耳朵貼在地上,聽到後面傳來一陣馬蹄聲,于是他們上馬繼續前進。

    一英裡之後,他們的領頭人拐到一邊,把他們帶到一個小山包後面躲起來,然後爬到山頂了望。

     他看到了三英裡之外的騎兵隊。

    夏延人不知道山坡上的什麼記錄紙,也不知道對那個流亡白人的懸賞。

    他們認為,肯定是因為他們逃出保留地,那些藍軍官兵才會追來。

    因此他們一邊觀察一邊等待。

     騎兵巡邏隊在抵達土路的分岔點時停了下來,克勞人偵察兵下馬察看地面。

    夏延人看到克勞人一直在指西方,騎兵巡邏隊也繼續朝那個方向跑去。

     夏延人與他們齊頭并進,保持平行,如同小狼當時尾随卡斯特沿羅斯巴德河北上那樣尾随着這些藍軍戰士。

    但在下午三四點鐘時,克勞人發現了他們。

     “夏延人。

    ”克勞人偵察兵說。

    中尉聳聳肩。

     “沒關系,讓他們打獵去。

    我們有我們的獵物。

    ” 兩路追捕者持續行進,直至夜幕降臨。

    克勞人跟随那些蹤迹,夏延人尾随巡邏兵。

    當太陽落到山峰後面,兩路人都意識到,他們得讓馬匹休息了。

    如果他們非要接着往前走,身下的坐騎會累垮的。

    此外,地面變得越來越崎岖不平,追蹤也變得越來越困難。

    他們沒有帶馬燈,在黑暗中,沒有馬燈根本不可能趕路。

     在他們前方十英裡處,克雷格也明白這一點。

    羅斯巴德是一匹高大、強壯的母馬,但它已經載着裝備和一個人在高低不平的路面上跑了五十英裡。

    輕風不是一個熟練的騎手,她也已經疲憊不堪。

    他們在雷德洛治鎮東邊不遠的熊溪旁紮了營,但不敢點火,唯恐被發現。

     夜幕來臨後,氣溫急劇下降。

    他們蜷縮在那件野牛皮睡袍裡,輕風姑娘很快就睡着了。

    克雷格沒有睡覺,他可以之後再睡。

    他鑽出睡袍,把自己裹在一條紅色的手工編織毯裡,注視着他鐘愛的姑娘。

     沒有人來,但他在黎明前就起來了。

    他們拿出風幹的羚羊肉,和她從自己的圓錐形帳篷裡帶出來的玉米面包,和着溪水匆匆咽下,然後便離開了。

    當第一道曙光照下,小徑顯露出輪廓的時候,追捕者也起來了。

    他們落後了九英裡,但正在逼近。

    克雷格知道夏延人會追來;他所做的事情是不可饒恕的。

    但他對騎兵追捕隊則一無所知。

     地面更崎岖了,前進的速度也更慢了。

    他知道追捕者會追上來,他需要布下假的蹤迹來拖延他們的時間。

    在馬背上騎行兩小時之後,逃亡者來到了兩條溪水的交彙處。

    左手邊從山上翻滾流淌下來的是羅克溪,根據他的判斷,這條路無法通到荒野。

    正前方的是西溪,水更淺,石頭也更少。

    他跳下馬,把矮種馬的缰繩拴到他自己馬匹的鞍子上,然後牽着羅斯巴德的馬勒在前方領路。

     他帶領這支小小的馬隊以一個朝向羅克溪的角度離開岸邊,進入水中,然後折回來走另一條水路。

    他的雙腳被冰冷的溪水凍麻了,但他踩着溪底的礫石和卵石堅持行走了兩英裡。

    接着他轉向左邊的山區,牽引着坐騎走出溪流,進入到一片濃密的森林裡。

     在此地,樹林底下的土地變得陡峭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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