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過閱兵場走到司令官辦公室,在門上敲了敲。
教授穿着騎兵二團少校的制服,坐在辦公桌後埋頭處理公文。
“坐吧,夏莉。
年輕人全都安頓好了嗎?”他問道。
“是的,而且我們又多了一位。
”
“是誰?”
“一位騎馬的年輕人。
二十三四歲。
剛從草原上騎馬過來。
看起來像是一個遲到的當地志願者。
他想加入我們的隊伍。
”
“這我不一定能同意。
我們的編制有名額限制。
”
“哦,不過,他已經帶來了自己的所有裝備。
馬、很髒的鹿皮裝,還有馬鞍。
馬鞍上甚至還挂着一張卷起來的動物毛皮。
他顯然很能幹。
”
“他現在在哪裡?”
“在馬廄裡。
我已經告訴他,讓他半小時内來這裡報到。
我想你至少可以見他一面。
”
“哦,好吧。
”
克雷格沒有手表,他是根據落日來判斷時間的,誤差在五分鐘以内。
他前來敲門,聽到許可後走了進去。
約翰·英格爾斯坐在寫字台後面,已經扣好軍服的紐扣。
夏莉·貝文站在一邊。
“你要見我是嗎,少校?”
教授立即被眼前這個年輕人的逼真打扮吸引住了。
他手裡抓着一頂圓形狐皮帽。
開朗而誠懇的栗色面孔上,有着一雙沉靜的藍眼睛。
已經好幾個星期沒有修剪的栗色頭發,在腦後用皮帶紮着馬尾,旁邊還插着一支山鷹羽毛。
身上的鹿皮裝甚至還有手工縫制的歪歪扭扭的針腳,和他以前所見到過的那種真品一樣。
“哦,好吧,小夥子,這位夏莉告訴我,你想加入我們的隊伍,相處一陣子?”
“是的,少校,我很願意。
”
教授作出決定。
該項目的操作基金留有一些餘裕,以備偶爾“應急”之用。
他判定,這個年輕人的加入就是一次應急情況。
他把一張長長的表格挪到面前,拿起鋼筆在墨水瓶裡蘸了一下。
“好吧,讓我們了解一些細節。
姓名?”
克雷格猶豫了。
到目前為止,還絲毫沒有被認出的迹象,但他的名字也許會使人們回想起來。
可這位少校身材豐滿,臉色有點蒼白,看上去像是剛來邊疆。
也許東部地區的人們沒有提起過頭一年夏天在這裡發生的事件。
“克雷格,長官。
我叫本·克雷格。
”
他等待着。
少校對這個名字完全沒有反應。
他那胖乎乎的手工整地寫下:本傑明·克雷格。
“住址?”
“什麼?”
“你住在哪裡,小夥子?你從哪裡來?”
“外面,長官。
”
“外面是草原,然後是荒野。
”
“是的,長官。
在山區裡出生并長大,少校。
”
“天哪。
”教授曾聽說過有些人居住在荒山野嶺的油毛氈棚屋裡,但那通常是在洛基山脈的森林中,在猶他、懷俄明和愛達荷。
他仔細地寫下“無固定住所”。
“父母名字?”
“都死了,長官。
”
“哦,對不起。
”
“是在十五年前過世的。
”
“那麼,是誰把你撫養長大的?”
“是唐納森先生,少校。
”
“噢,那麼他……”
“他也死了,是被熊抓死的。
”
教授放下了鋼筆。
他沒有聽說過有人因遭受野獸攻擊而喪命,隻知道有些遊客處理野餐的垃圾殘餘時非常粗心。
這完全是對野生動物了解多少的問題。
不管怎麼說,這位長相英俊的年輕人顯然沒有家庭。
“沒有親屬嗎?”
“什麼?”
“如果你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們應該與誰聯系?”
“沒有,長官。
沒有人可以聯系。
”
“我明白了。
出生日期?”
“五二年。
應該是十二月底吧。
”
“那麼,你快要二十五歲了?”
“是的,長官。
”
“好。
社會安全号碼?”
克雷格睜大眼睛。
教授歎了一口氣。
“唉,你确實像是一條漏網之魚。
好吧。
在這裡簽字。
”
他把表格掉了個頭,推向書桌對面,并把鋼筆遞過去。
克雷格接過來。
他看不懂“申請人簽名”這幾個單詞,但哪裡是空白的地方還是能明白。
他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