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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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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荊裂整一整身上的鬥篷,有意無意間掀起了下擺,露出腰帶上那雁翎單刀的柄頭。

     掌櫃眼睛瞪大。

     “你剛才說什麼來着?”荊裂傾側耳朵。

    “我聽不大清楚。

    ” “大爺!”掌櫃的笑容比之前更誇張。

    “我剛才是問大爺……您貴姓……” 荊裂故意不答他,卻作出不耐煩的模樣,手指搔着耳朵。

     掌櫃急忙改口:“房間早就備好,請!”他呼喚店小二來,帶荊裂和燕橫前往後面院子旁的房間。

     燕橫在走廊上湊近荊裂,悄聲問:“荊大哥,我們沒錢住這兒啊……你不是要……” “進城之前我不是說好了嗎?”荊裂皺眉。

    “在城裡,一切話由我來說。

    你半句也别開口。

    我說過,有辦法。

    ” 燕橫納悶,卻也不再說什麼。

     進了房間,荊裂掏出身上那二十幾個銅錢,全都塞到領路的店小二手裡。

    店小二得這麼多打賞,笑得隻見牙齒不見眼睛。

     燕橫看着他們僅餘的财産,消失在店小二的口袋裡,焦急地瞧着荊裂。

     荊裂拉着正要離開的店小二,問了一句: “你們這城裡,最大最威風的賭坊是哪一家?” 葉辰淵把筆放下,略看了信箋一遍,便将之折好放進紙封,再拿起桌子旁的紅燭,以滴蠟封口。

    最後他從衣襟裡掏出一個小小的太極兩儀銅印,壓在那蠟封之上。

     侯英志一直半跪在葉辰淵的椅子旁,瞧向地上不發一言。

    他早就棄去那身又髒又破的青城派道袍,換上一套幹淨衣裳。

     “英志。

    ”葉辰淵用兩指夾着信遞過去。

    侯英志雙手恭敬接過。

     “我們這趟遠征,你沒資格随行。

    如今給你這封信,還有一些路費,你今天就回武當山。

    這信你交給姚掌門或是師星昊就可以。

    裡面我已經叙明,收了你這個弟子。

    上了山之後,你學得了多少,那就看你自己。

    ” 侯英志謹慎地把信收入衣衫裡。

    “副掌門厚恩,弟子沒齒難忘。

    ” 葉辰淵又招招手。

    房間裡一個弟子上前。

    葉辰淵把那弟子腰間的武當長劍解了下來,交到侯英志手上。

     “這個給你路上傍身。

    以你的武功,原來沒有佩劍的資格,我這是格外恩準,上了山後記得交還給師長。

    ” 侯英志第一次把武當劍握到手。

    那觸感帶來一股奇異的興奮。

     ——這劍,就是通往“最強”之道的鑰匙。

     葉辰淵的大手掌,又一把握着侯英志的手。

     “你雖然連一招武當技藝也還沒學過,已經算是武當弟子。

    ”葉辰淵那雙帶着兩行刺青的冷傲眼睛,直視侯英志。

    “在路上不管遇上什麼,别丢了門派的名聲。

    武當的榮譽,必要時要以血來捍衛。

    ” 葉辰淵站起來,撫一撫侯英志的頭發,又說:“現在就走。

    ” 侯英志下跪,朝葉辰淵重重叩了個點地的響頭,也就無言步出房間。

     葉辰淵沒目送他,自顧負手背後,走到房間的窗戶前。

     這個三樓的房間,能夠俯瞰成都東部整片的街道房屋。

    下方通衢大道上車馬熙攘,正是午間最繁忙的時候。

     武當這支四川遠征軍,五天前就到達了成都,但并未馬上出發前赴峨嵋山,而是包下了這“鳳來大客棧”的三樓整層,幾天以來都待在房間裡頭沒有行動。

     他們在等待。

     “峨嵋還沒有回複?”葉辰淵問身後的弟子。

     “還沒有。

    ”那“兵鴉道”的黑衣弟子回答。

     “我的信确實已經送上去嗎?” “兩天前是弟子親自陪同那信差上山。

    而且親眼看見他進了山門。

    ” 葉辰淵點點頭。

     四天前,他們雇人在城裡三、四處,貼上青城派被消滅的告示,此事早已傳遍成都。

    峨嵋山上的人此刻亦必已知曉。

    再加上葉辰淵的挑戰狀,峨嵋派現在很清楚,他們眼前有什麼選擇。

     歸順,或是滅亡。

     就多給他們一些時間考慮吧。

     ——還是,峨嵋山上會有另一個何自聖? 一想及此,葉辰淵就手心冒汗發癢,很想把“坎離水火劍”握上手…… “副掌門。

    ”門外一聲輕喚。

     看門的弟子一聽就知道是師兄江雲瀾。

    但他還是等待葉辰淵首肯才開門,可見武當派紀律之森嚴。

     滿臉舊傷疤的江雲瀾剛出門回來。

    他沒有佩帶那長劍和鐵爪,身上穿的也是尋常人家的衣履。

     “他來了。

    ” 江雲瀾說着,就帶引一個中年男人進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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