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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峨嵋槍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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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後縮。

    他握杆的雙手已近得隻有兩個拳頭距離,再也難以發力揮起。

     敗勢已成。

    荊裂搶到了刀鋒及身的距離。

     孫千斤唯一活路是棄杆向後逃。

     但峨嵋弟子,槍在人在。

     他閉目。

     荊裂的雁翎刀,挾帶如浪濤的氣勢斬出。

     這一刹那,一點銀光自孫千斤右肩上方閃出,直射荊裂面門。

     荊裂被逼把斬到一半的雁翎刀往旁一引,格住那刺來的纓槍尖。

     是在孫千斤身後那婦人。

    她沒來得及褪去纓槍的布囊,直接就隔着布持槍,那銳利的槍頭穿破布囊刺出去。

     纓槍一被擋格馬上縮回,複又自孫千斤腋下空位刺出,荊裂再次揮刀擋下。

     那婦人咬着嘴唇,手上槍杆閃電吞吐,一記接一記地經過孫千斤身體旁的空隙刺擊,誓要把荊裂逼得離開孫千斤。

    她行此險招,實是為救夫君心切。

     “夠了!” 一聲雄渾無比的呼喝,自婦人後面的巷尾傳來。

     但那婦人怕荊裂危害孫千斤,手中槍還是不停。

     荊裂卻微微一笑,收刀退後了數步。

    婦人這才收槍。

     本來距離再拉遠了,孫千斤又可振起大杆再戰。

    但剛才他明明靠妻子出手搭救,才免卻捱刀,此刻還哪有面目再來比鬥?平生所學被破,他臉色一陣青白,那隻獨眼沒有瞧向荊裂。

     後面發話那人出現了。

    是個非常矮小的男人,頭上戴了一頂垂着薄紗的竹笠,整個頭臉都掩蓋着。

    隻有露出衣袖的雙手骨節突露,筋脈盡現,顯示其年紀已然不小,但其身體之壯厚,并不在荊裂之下。

     老者手上也是提着裝在布囊内的長兵器,但比孫千斤那大杆還要長,接近一丈,幾乎相當于他身高的兩倍。

     老者身後則跟随着一名年輕人,臉白唇紅,看來二十出頭,雖然也是一身勁裝,但樣子卻帶點文靜氣質,好像學院裡的書生偶然穿錯了衣服。

    他背後的布囊最短,隻得三尺來長,不知是何兵刃。

     那矮老者取下竹笠,露出花斑的頭發和長須,方形臉神情剛猛。

     “難道你們一交手還看不出來?這位老弟不是武當派的。

    ”老者以長物作行杖上前,瞧着孫千斤。

    “還有他砍你那幾刀,其實都留了勁力,根本不會砍到你身上。

    ”他眼睛轉而瞧向荊裂。

     荊裂把雙刀收回鞘内。

    他前臂好幾處被剛才飛射的碎瓦割破流血,但似渾然未覺,隻是向老者拱拳。

     “晚輩荊裂。

    福建泉州,南海虎尊派。

    ” 孫千斤皺起眉頭:“你為什麼不早說啊……我還以為你是武當……” “早說……”荊裂再次露出那種笑容。

    “這場比試就打不成了。

    ” 每一場比鬥都是一次成長的契機。

    除非絕無生還把握,否則身為武道狂熱者,永不拒絕。

     “走吧。

    ”矮老者戴上竹笠。

    “老弟,我們找個地方喝一杯,如何?” 老者如此直接,荊裂有些意外。

     “不用大驚小怪吧?”矮老者把長物斜擱在肩頭。

    “你遠從福建而來,為的是什麼,我猜不出?” 他掀起竹笠的薄紗,精光四射的雙眼直視荊裂。

     “隻要是武當派的敵人,就是我峨嵋孫無月的朋友。

    ”

大道陣劍堂講義·其之九

槍被譽為“兵中之王”,尤其在冷兵器時代的戰陣中,發揮出強大威力。

    軍事上許多其他兵器的技法,包括刀劍短兵,往往都是以持長槍的對手作為假想敵,可知其地位。

     槍棒長兵之術,最初主要都是在軍旅中發展出來,其後才流出而漸漸演變成民間武術。

    例如峨嵋派槍法,最初由峨嵋山的僧侶和道人習練傳承,據考究他們當中就有戰敗後遁入空門或道門避禍的軍人。

     長槍之最大強處,當然是其優勝的攻擊距離。

    用短兵的敵人欲傷己方,先要闖過槍頭的攻擊範圍,相反己方就可以安全地遠距攻擊對手,以逸待勞。

     長距離攻擊,除了比較安全之外,還有是擊刺範圍遠為廣大。

    如附圖所示,比較使用短兵,長槍手隻要很小的變招角度,槍頭就能輕松覆蓋對方全身上下。

    攻擊範圍越廣,敵人當然越難防範。

     長兵第三個優點,是因為體積較大,兵器的分量相對亦較沉重,以雙臂運用,一刺一撥,其産生的力量通常比刀劍巨大,敵人要擋住攻擊也非輕易,更遑論架開槍身搶入中路。

     當然,有利亦必有弊,長槍手如果給敵人殺入近距離,對方刀劍勢猛而靈活,槍棒長而沉重,不宜短打,形勢即馬上逆轉。

    故此槍棒行家,尤其用八尺以上大杆的,首要是用壓制性的攻勢,抗止敵人搶近。

    槍棒在面對其他兵刃時,可說是一種以攻為守的全攻型兵器。

     〈插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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