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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籠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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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空,隻有一枚因為偏離了,反而射向燕橫所躲往的方向,但他一揮“龍棘”就将之斬去。

     ——這種近距離之下,半空揮劍斬箭,對常人來說是不可能的奇行。

    然而青城派的劍士不是常人。

     蔡昆本以為,這兩輪弩箭齊射,被困密室的燕橫肯定變成刺猬,但青城武功身法的驚人速度,在他想象之外。

     不過蔡昆是一個異常缜密的人。

     “再來!” 剛才退去那隊弩手又再換上來了。

    他們這次手裡換上了獵弓——剛才使用的雖然隻是單發弩,但畢竟也是民間禁用的軍器,馬牌幫私藏的就隻有這幾十把,射完之後已然來不及再上機括,故此第三輪改為使用普通的獵弓放箭。

     這次燕橫已經清楚知道形勢,沒有放過對方換隊的空隙。

     他背後感到一陣灼熱。

     “借相之法——火燒身”! 幻想的火焰,啟動燕橫的身體反射,全身高速向其中一面窗戶飛步躍出。

    身體同時成一直線,“龍棘”像标槍刺出“星追月”。

     ——燕橫過去一直有修習“借相”,但還在初階,一次也未在對練或實戰中用過。

    此時生死關頭,他想也未想就自然用出了。

     這記比殺傷鬼刀陳時還要快一倍的“星追月”,直透那箭手的肩胛,如入無物。

     燕橫右手一抽再送,“龍棘”縮而複伸,又再刺傷窗前另一名箭手。

    兩人相繼崩倒後,屋外衆人才看見發生了何事,可知這兩劍速度之快。

    旁邊窗戶前的箭手不禁驚惶呼叫。

     燕橫順着這前沖刺殺之勢,左手肘也伸前撞向窗格子,想穿窗而出突破這陷阱。

    不想一碰之下他身體反彈,向後倒退兩步。

     ——窗格子和窗框都是鐵鑄的! 退後時他一着地,燕橫突然感到左腳有些虛浮。

    不隻如此,左半邊身子也有輕微發麻的感覺。

     他感到不祥,瞧一瞧左肩頭,馬上醒悟,慌忙把仍釘在上面的短箭拔去抛掉。

     箭矢拔出時,撒出一點點略呈灰色的鮮血。

     再看倒地那三個堂倌。

    中毒處皆發黑。

     ——箭上有毒! 蔡氏父子在家裡特别建造這鐵籠石室,布置成宴客的廳堂作為陷阱;以喂毒的箭矢輪番齊射;為了殺一人,不惜同時射殺無辜的不知情者……燕橫隻感一陣心寒,沒想過江湖上的人心險惡,竟是到了如此地步。

     ——這樣的禽獸,我卻把他兩次放生! 這時有一物件從外投到燕橫跟前窗戶。

    燕橫及時退開,那物件一撞上鐵窗格子便爆裂,撒出一灘液體。

    燕橫嗅得出,是油。

     緊接着就有人射出一枚火箭。

    那箭碰上窗格的油,馬上燃起烈焰。

     箭手們都紛紛退離了窗戶,并照辦煮碗的投油點火,不一會兒,一整排窗戶都着了火。

    後面那道上了闩鎖的鐵門,也同樣被人放火。

     這一下濃煙撲面,燕橫身體又開始毒發,更感呼息困難。

     那隊箭手遠離了燃燒的窗戶,再次朝裡面射箭。

    箭矢穿透黑煙間斷射來,比之剛才還要難躲,燕橫必須全神貫注地閃避或用長劍格開。

     ——馬牌幫的捕殺手段層出不窮,肯定在蔡天壽一逃回來後就馬上開始策劃。

     整座廳堂有如烈火焚燒的地獄,死亡的氣息已經充塞室内。

    燕橫因為中毒,正漸感昏眩。

     “射!再射!”外面傳來蔡天壽興奮的高叫:“誰射死他,重重有賞!把他的屍體跟佩劍送給武當派,以後有武當撐腰,我們馬牌幫還不在四川橫行?” 本來已經頭暈腿軟的燕橫,一聽見“武當”,瞬間清醒。

     被蔡氏父子那圓滑的謊話騙倒;遭馬牌幫一波接一波的毒計攻殺……對燕橫來說,都不及聽見這兩個字般大受刺激。

     一股巨大的能量,自腹中升上胸膛。

     那能量,名為“憤怒”。

    燃燒得比這座囚籠還要火熱。

     燕橫竄身躲過兩箭,閃到那鐵門之前。

    門框的縫隙冒出煙霧,外面也燃燒着。

     他高舉“龍棘”,使出砍斷過童靜的寶劍那“青城風火劍”招式“雷落山”,劍刃垂直而下,準确劈入門鎖處的縫隙。

     銳利異常的青城鎮山寶劍,把相當于三根指頭粗細的門闩,爽快斬斷! 燕橫猛地撞開鐵門,也不理會門前的火焰,飛身沖過去,終于殺出那密閉的地獄。

     他落在中庭花園裡,順勢就地打了個翻滾,撲熄身上的火。

     卻在同時,上方降下來一面陰影。

     一張巨大的麻繩捕獸網,迎燕橫頭上降下,籠罩他全身。

     八個馬牌幫漢子,一起猛拉繩索,把獸網火速收緊。

    燕橫的身體,連同那獸網被扯得離地,吊在半空。

     燕橫脫出一個陷阱,又堕入了另一個。

     死亡,如同那張羅網,緊抓着燕橫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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