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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短篇 髑髅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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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倒黴,師父想這段易近來在江湖上聲明鵲起,當下試他幾招,果然無虛,于是就要了他的手指。

    ” 那張面孔本該年輕,可惜泡得久了,看起來和老頭老太區别不大,不複當年的英氣勃勃。

     “還有少林的志桓和尚,無敵鴛鴦腿很好的。

    ” “還有天台的蔣真人,會一種獨門的彈指功夫。

    師父喜歡他别樹一幟,一并收了來。

    ” 那些曾經的武林傳奇如今失魂落魄,赤裸裸的擠在一起,濁酒中晃晃悠悠,無休無止。

     “師姐,”慕容發現了一個奇特的現象,“為什麼每一具屍體上都被割去了一張皮?” 林如意望了慕容的臉一眼,沒有回答。

    半晌方道:“臨風道長不但武功高強,心機也勝過常人。

    當年師父以故交老友的名義約他到無憂谷見面時,臨風猜師父另有圖謀,表面上慨然答應,結果卻自己躲了起來,該派了他的十二個徒弟去赴約。

    其中為首的一個,就是把師父趕下霸主座位,取而代之的那個武當弟子。

    臨風的得意徒兒,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你猜那一戰結果如何?” “師父勝了。

    ”慕容毫不猶豫。

    要不然臨風的屍體怎會在這裡。

     “你錯了,是他們倆都敗了。

    ”林如意道。

     “師父所研究出來的新技術,就是砍下自己的手足,縫上别人的。

    有了别人的肢體,就有了别人的功夫。

    完成這種縫合的工具,是新月針。

     “你不相信是吧。

    藥魔在他的書中,針對這件事的可能性,進行過詳細的讨論。

    師父憑着自己的絕頂智慧,把它變成現實。

    臨風是他的最後一個目标,在此之前他已經殺死妙慧神尼、段易那些人,收羅到了他們的肢體,換下了左手和雙腿,——剛才你在瓶子裡見過了。

    他已經擁有了十二門派的武功,知道武當的臨風道長是最難對付的一個,所以留到最後。

    想不到現在他挑戰武當,卻要再次面對當年擊敗他的對手。

    臨風帶來了十幾個武當弟子,為首一個,就是武當派的奇迹——那個‘天下第一劍’。

     “我說過,師父會敗給後起之秀,是一個偶然。

    在天都峰比劍時,面對那個人他不能夠痛下辣手。

    而臨風正是利用這一點,害他一敗塗地。

    不過後來經過十年的磨難,那些事情已不在他眼裡……” 林如意的聲音越來越涼。

     “不錯,從前的玄衣天帝,心裡還有一絲人間情誼。

    他縱使不在意别人,也要在意我的感受,因此他總不忍心對那個武當弟子痛下殺手。

    一個不忍心,令他由天之驕子變成喪家之犬。

    而今他不在乎了,根本不在乎。

    他早已武功大進,滿可以殺死那個年輕人,也就要殺死他了。

    誰想到天不從人願,這時候他忽然犯了病,渾身滾燙,神智不清,眼看着就棄劍倒地。

    而年輕人也受了重傷,無力再傷他,隻好兩下裡罷手。

     “我以為事情可以暫告一段落,就打算搶出去,救護這兩個人。

    ” “師姐也是一個好大夫。

    ”慕容插了一句。

     “但是就在這時,一塊巨大的玄武岩,從山頂上滾了下來,壓向我們。

    我隻來得及把師父搶出來。

    我唯一的弟弟就被碾成了齑粉,連一塊骨頭都拾不回來。

    ” 原來那個武當派的“天下第一”,竟是如意的弟弟。

    慕容說不出話來。

     “師父後來發着燒,一直昏迷不醒。

    我給他灌了多少湯藥,都無濟于事。

    最後一個晚上,總算是回光返照了。

    他跟我說,他的研究終是失敗了,失敗的原因在于他忘記了一點,别人的身體終究是别人的,縫在自己身上,彼此要打架。

    哪怕新月針的針法再好,一旦别人的身體和你自己的身體發生反應,沖突起來,就渾身灼熱欲裂,隻有等死。

     “而師父留給我的最後一句話,說能夠克服這種沖突的,正是毒藥雷公藤。

    ”

晦暗的燭火,照得慕容臉色煞白。

    他勉強笑了笑,道:“師姐,你倒是編了個絕妙離奇的好故事。

    ” 竹竿在酒甕裡轉來轉去,把濁氣一股股掀攪起來,臨風那張鼓鼓的老臉又浮出水面。

    林如意用竹竿搭住他的一條腿,挂在甕沿上。

     “我把師父從前割下的肢體,用藥酒泡了保存起來,還給他修了祠堂。

    至于這個老道士,他在成為新的霸主之前,被我殺死。

    我隻用了三枚新月針,就給師父和弟弟報了仇。

    ” 慕容的眼睛越瞪越大,武當派一代名宿臨風,原來死在名不見經傳的林如意手裡。

     “你又不信了。

    ”林如意笑意盈盈,用竹竿給臨風翻了個身兒,亮出傷痕來。

     “第一枚新月針,釘在他的腰椎上。

    第三枚新月針,扣入了他的咽喉。

    最關鍵的是第二枚,”她注視着慕容的眼睛,“釘在他右臂的肘窩裡。

    ” 這一刻飄蕩的酒香似乎凝住了,慕容的臉由白變青,由青變得透明。

    他緩緩的卷起自己的衣袖,肘窩裡露出一彎,亮晃晃的新月。

     “現在知道,你是誰了吧……” 林如意幸災樂禍的瞧着,慕容伸出顫抖的雙手,插進自己的頭發裡,抽緊。

     “其實呢,”林如意悠悠道,“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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