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您折了一枝梨花。
”
“紫草,你又費心了……”
再笨再傻的女孩子,這種時候也聽得明白:這個叫做紫草的小美人兒,跟楚香玉決不是簡單的師徒關系。
楚香玉又不老。
景兒蹲在牆頭,從未有過的失落、怨憤、恥辱、自卑、刻毒、孤傲……統統攪在了一起。
一兩個時辰的功夫,被迫曆經了大半輩子的滄桑。
她尖叫了一聲:“楚香玉——你這個混蛋!”
《楚氏秘傳》和那紫玉镯,被她惡狠狠的抛向了荒郊。
“景姑姑,景姑姑,你慢一點啊!”實在不懂是怎麼一回事,傻傻的阿牛,眼睜睜看着景兒消失在一片混沌的夜色中。
紫草吃了一驚:“那姑娘怎麼了?”
楚香玉也覺得莫名其妙:“她資質極佳,又好學。
我隻是想傳她本門的功夫而已,也許是冒昧了。
”
第一次下山,失敗得不能再失敗。
該得到的,不該得到的,一并輸個精光。
景兒馬不停蹄回了小寒山,從此效法師娘,隐居度日,再不問世事。
——“玉女神針大法”,再也别想了;
——最要命的是,師娘給的青玉镯子,不知何時居然丢了,找來找去找不到。
越想越覺得對不起她老人家;——何況……
就這樣十年過去了。
小寒山水土好。
山中十年,景兒的面貌一絲兒沒老化,收拾收拾,她決定下山了。
——因為“新編”玉女神針大法,已經大功告成。
這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原來的“大法”就是景兒的師祖寫的,一脈相承,景兒又不比前人差,重寫一部有什麼難?反正閑着也是閑着。
而且楚香玉早就說過,可以“另辟蹊徑”嘛!
也不就是牽着繡花針跳舞麼?景兒的“新編”甚至更為出色,“玉女”二字大可省掉,男人照練不誤。
唉,天才的景兒早一點降世,端木羽就不必受那無妄之災了。
不知楚香玉見識了,如何品價。
景兒現在的心情,已經很豁達了。
終南山下,還是那樹梨花,精舍卻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高樓連苑的大莊園。
“姓楚的什麼時候發财了?”景兒有點看不慣那金壁輝煌的樣子。
“姑娘,你太土了。
”一個大爺湊趣道,“什麼姓楚的,這是南平郡馬的别墅。
看熱鬧吧?郡馬爺今天娶新媳婦。
”
“不會吧?”景兒還是有常識的,據說南平郡主是鄭太妃最最寵愛的外甥女,“守着郡主,還敢娶小?”
老頭兒嘿嘿一笑:“郡主半年前就薨了。
”
景兒道:“那郡馬還有什麼可抖的?”
老頭兒煞有介事的搖搖頭:“我說你不懂吧!這位郡馬爺,那可真是文武雙全、英俊潇灑,深受太妃的倚重。
他有今天的地位,卻不是靠裙帶得來的。
話說上個月,他還為太妃立了件大大的功勞。
”
“什麼大功勞?”景兒一凜。
老頭兒卻賣起了關子,待講不講。
這時迎親的花轎吹吹打打來了。
大路一頭,排列着南平郡馬君天威嚴的儀仗隊,甲光刀影之間,一架奢華無比的馬車。
景兒沉思着。
老頭兒咳了一聲,話音一轉:“你知不知道,其實此間的前任主人,與廢太子的黨羽有勾結?”
話音未完,景兒騰空而起,飛進刀斧儀仗之中,如入無人之境。
天女散花般的繡花針,把郡馬君天的衛士們一一掠倒,哭天喊地。
她已經伸臂去扯車上的大紅簾子。
忽然,簾幕後面伸出一隻手,輕輕夾住她的手掌。
景兒正欲放針,發現那隻手上赫然的戴着一隻青色玉镯——師娘的遺物!
簾子落下了,“景姑姑!”君天笑眯眯喚道。
盡管隔了十年,景兒還是立刻認出,這是采葵台下那個拖着鼻涕的放牛娃——阿牛!
“景姑姑竟然來觀禮,真真想不到!”新人剛剛交拜完畢,君天就沖到上席來招呼景兒,顯得氣派十足又很重舊情。
可是景兒卻不想受寵若驚,她肯來,是有話貭問阿牛。
隻是現在,她目不轉睛的欣賞那個新娘子——因為她老覺得,新娘子在看她。
那新娘被一隊喜娘扶向洞房,步子慢的象蝸牛。
臨進門,又朝這邊轉了一下頭,紅蓋頭滑落了。
吓得景兒把一隻魚丸滾到地上——那是楚香玉心愛的紫草啊!
君天笑得十分幸福:“我和師姐天緣巧合。
”
“你叫她什麼?”第二隻魚丸滾到地上。
君天爽朗的笑道:“姑姑有所不知,我如今一身功夫,都是跟楚前輩學的。
”
“你說楚香玉是你師父?”景兒一發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