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赢習慣了,也就當真了。
人都一樣,無論身份高低,總隻會相信願意信的東西。
如今,被一個小姑娘打倒在地下,才知道自己的功夫其實就是一堆殘渣。
愛新覺羅·玄烨又羞又怒,看看殿外,想叫侍衛,又有一種強烈的男人的自尊,不願意被侍衛、太監們看見這一幕。
于是,他壓低聲音惡狠狠地道:“大膽!你可知道我是皇帝。
”
話音未落,林芷彤用力往耳朵上一擰:“輸了就輸了,什麼皇帝不皇帝,皇帝不能輸嗎?”
玄烨氣道:“重新打過,剛才是朕一時大意,朕一個大男人就不信赢不了你這小姑娘。
”
林芷彤道:“好。
”便又站起身來。
玄烨咬着牙站起,看見林芷彤瘦瘦小小的身子,頓時升起一股惡氣來。
拿出十分力氣,向林芷彤揮舞過去。
這次輪到林芷彤嗤笑了:“這就叫巴魯圖啊,這就叫大内高手啊,這叫王八拳。
”當下不推不閃,輕輕揮手,便把玄烨的力氣都卸掉。
趁着空檔,猱身進去,啪地一聲打了皇上一個響亮的耳光。
玄烨像陀螺一般轉了一圈,疼倒不是多疼,隻是生平第一次被扇耳光,驚得目瞪口呆。
林芷彤往殿堂大柱上一拍,柱子上面就留着一個手印。
林芷彤吹了吹手,剛才用力過猛,手有些疼,哆嗦了一聲道:“哥哥,你的頭有柱子這麼硬嗎?這個交易可以成交了嗎?若你不放過耿聚忠,下一掌就往你頭上招呼了!”
玄烨道:“你敢!你敢無父無君!”隻聽見啪地一聲又被扇了一個耳光。
林芷彤笑盈盈道:“本女俠最讨厭打不赢還說狠話的了——你倒猜猜看,本女俠敢是不敢?”
玄烨摸着自己紅腫了半邊的臉,仍強硬道:“你若殺了我,你全家都死定了。
”
林芷彤輕飄飄地道:“那也未必。
我和爹爹都會功夫。
爹爹未必會蠢到再放下拳法被你們再抓一次。
而我,等會兒就出去傳道聖旨,就說你賞我騎馬回府,然後就消失在江湖了。
實在出不去,今日跟你一命換一命,也沒虧什麼了。
”
玄烨厲聲道:“你就真願意為了耿家這樣的反賊犯這個法?朕告訴你,這幾個藩王是赢不了朕的。
”
林芷彤道:“你們誰是反賊誰是皇帝,誰勝誰敗與我沒關系。
我隻對打架有興趣,對打仗沒興趣。
那是你們男人無聊時幹的事,我是女人,我隻知道誰是我的夫君。
”
玄烨半晌後點了點頭,氣呼呼地道:“我們滿人不擅長這麼遠距離的打架,滿人得天下是弓馬騎射。
然後就是摔跤,有本事我們再近一些玩一次摔跤。
若你還能摔倒朕,朕就答應你的要求。
”此話已經說得極其無禮,先不說生死相搏,沒有一方定規矩的道理。
就單說男女授受不親,也不該約一個女孩摟抱推搖,這已經有些氣不擇言近乎耍無賴了。
但林芷彤滿不在乎地道:“可以,我們白鶴拳最會消力,你一個不會功夫的再近身,也赢不了我這練家子。
”
玄烨此時隻求赢上一場,顧不得身份面子,沖上去就抓住了林芷彤的肩膀。
玄烨畢竟有些蠻力,也常和布庫們玩鬧,懂些技巧。
這一下子差距就沒那麼大了,林芷彤順勢扭動了好幾次,都甩不開玄烨的手臂,玄烨大喜,用腳一勾,眼看着林芷彤就要倒地,芷彤心想原來滿族功夫就是這個樣子,靈光一閃,便使用出八極拳十二連肘裡的内切肘法,将玄烨的手打開。
又一招白鶴繞竹,跌跌撞撞地繞到玄烨身後,用剛見到的滿族摔法,小腳一勾,玄烨便倒在了地上。
玄烨還不服氣,雙手環抱,就要來個抱腳摔。
林芷彤一腳把玄烨踢開丈來遠,此戰便完勝了。
玄烨蜷成一團,林芷彤轉身去抓茶幾上的桂花糕吃。
玄烨見林芷彤遠離,忍痛發狠往殿外疾奔,正要呼喊。
林芷彤一身冷汗,才想到這不是和師兄們胡鬧,忙使出武當的“紫霄影形”,這身影真如鬼魅一般。
趕在玄烨前面,把玄烨的下巴卸下又安上,玄烨這才徹底沒有了勇氣。
林芷彤緩緩地從靴裡拿出匕首來:“有本事你再玩一次你的兵不厭詐。
你可以喊,可以逃,但願你還有這膽子。
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
”說完竟又轉過身去,大喇喇地坐到皇帝的龍椅上。
玄烨渾身籠罩在恐懼和麻木裡。
就如那一年下定決心誅殺鳌拜,無數人覺得他勇敢非常,隻有他自己知道,所謂勇敢多半源自于深處的恐懼。
死于鳌拜,史書還好記載;若死于小女子之手,自己就成了笑料了。
玄烨畢竟是經過大事的人,當下也不生氣了,坐在地闆上,道:“朕餓了,給我一塊糕點吃。
”
林芷彤知道這個皇帝的功夫跟自己比實在微不足道,也就離開了龍椅,拿着桂花糕同他并肩坐在地闆上。
玄烨擡眼看了看林芷彤,一個女人居然敢自己并肩坐在地上,這麼随意地吃糕點,這樣的感覺實在奇妙——就如那一年和小夥伴嬉鬧的溫暖。
玄烨歎氣,道:“成交了。
朕答應不殺聚忠便是。
”
林芷彤輕輕地“嗯”了一聲,道:“你本來就不該殺他。
你朋友這麼少,經得起你幾次殺。
”
玄烨凄然一笑道:“你是否覺得朕要殺你那夫君,殺自己的發小很無情無義?曆來皇帝沒有不殺人的,皇帝有皇帝的無辜,皇帝背後有萬裡江山。
”
林芷彤道:“